他恨韩默,恨他玩弄人心,恨他浪子回头,三番两次来打扰挽留,更恨自己心念不坚。
他在伤他最重人身上得到过最温暖慰藉,如倦鸟归巢,叶落归根。
他因亲人去世而悲痛欲绝时,是韩默陪他天
韩默仰起脸看他,重新振作精神,语气轻快,眼波温热,像阳春三月泻下缕光,那闪而逝失落已经无影无踪。
他垂下视线,在韩默右手某个指节上找到圈胶布,七年前他受过同样伤,在同样位置。
不知是命运使然,还是某人自找苦吃,复刻他所遭遇过切,林白汐总能从今时今日韩默身上窥见当初自己影子。
痛快?愉悦?他扪心自问,可心头只有淡淡哀伤爬过,以及点感概,点枯涩。
林白汐少年、青年都过得匆忙,他总是被迫在夜间学会长大,长大成人,去承担责任,交付身体,庇护后代。
王韬不是讲究人,发起愁来,直接拿沾水手薅头发,发梢湿蔫蔫,瞧着就无精打采。
“白汐,哄媳妇怎这难啊?”
林白汐指间正捏着层脆嫩菜叶,“啪嗒”声,根茎被拦腰折断。
语塞时,他忽然想到前天早上醒来,出现在他床头柜上枚戒指。
简单款式,毫无美感纹路,和当年他亲手做那枚像六七成。
“怎?”
王韬性情耿直,点心事全写在脸上,俊毅眉眼笼着大片愁云,几次开口,余光睨着他,像个为情所困羞于启齿大姑娘,林白汐想忽略都难。
“你也和小徐吵架?”
林白汐心思玲珑,扫眼便猜出大概,只好善解人意地替对方挑明。
难言之隐被语戳中,米八几大男人停下手里活,背压得更低,胸膛贴着膝盖,郁闷地叹口气。
人们常喻时光如水,似山涧溪流般,从个阶段汇向下个阶段,偶尔湍急,终年潺潺。但对林白汐而言,时光如刀,刀剑无情,切割切柔软,浴着鲜血,撕裂灵魂,将他颠覆再颠覆。
生活予他以痛,而韩默是掌刀刽子手。
他代替命运捉弄他,在他全无防备时给致命击,云端谷底,天堂地狱,不过念之间。
他溺于苦海,咸水灌鼻,呼吸剥夺,沉浮着在生死间几度摇摆,待逃出生天,已被涤荡稚气,浸软棱角,徒留满身疮痍。
星星点点,干透水渍,如附骨之疽,覆盖他,成为他,在情迷时刺痛他。
可韩默早记不清原物上图案,勉强去仿,又如何能还给他枚别无二致。
被拒收以后,男人注视着他摊开掌心,嘴角浮起抹苦笑,自调侃道,
“很丑吧。”
韩默低下头,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个丝绒盒,把戒指轻而珍之地放进去,指腹磨磨,扣上盒盖。
“回去再改改,下次会好看。”
“她在和冷战。”
王韬有个从大学处起女朋友,叫徐艺娴,沪城本地姑娘。
两人从校园携手步入职场,爱情长跑多年,没经历过什大风大浪,小打小闹却免不得。
“她说对她越来越敷衍,每天只有工作,没完没地加班,周末都没法约会,和闹着呢。”
“想哄她,就买件礼物道歉,哪料她反而嫌没诚意,更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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