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韬把木牌举高,轻轻吹干上头墨迹。
林白汐正盯着王韬字迹发呆,脑海里忽地闪过韩默脸,木牌上对姓名瞬间变作另外两人。
他连忙摆摆手,慌张拒绝道,“不、不用。”
林白汐想,他和韩默间感情还没深厚到要向上天昭告,祈求祝福和保佑地步。
但王韬会错意,以为林白汐婚姻美满,家庭和睦,无需像自己般求神拜佛以求心安,随即露出个羡慕表情。
佛案前摆着两个金色蒲团,王韬率先跪下去,恭恭敬敬地三叩首,再直起脊背,闭上眼睛双掌合十,向月老像祈愿。
林白汐对鬼神敬而远之,此行虽为作陪,但站着旁观总是不妥。
他犹豫会,也慢慢跪在王韬旁边,规矩地磕三个头,合起双掌,作出许愿姿势。
掌世间姻缘神灵近在眼前,聆听他心声,林白汐却不知该求些什。
红尘颠簸,他煎熬挣扎,他窥不破脱不开,哪怕是藏在心里讲,也怕污神佛耳,贻笑大方。
山路逶迤,天然多于人工,前段砌石阶,后段用黄土修,很窄,容不下两个成年人并排。
路两侧枯草丛生,高低错落,路面还算平整,几处土块因缺水而皲裂,生出龟板样狭长裂纹,踩上去硬梆梆。
到山顶约二十分钟脚程,拐过最后个弯,眼前豁然开朗。
峰顶植被萧疏,像削脑袋露出白芯木头,沙地上坐落着座龙钟古寺,门扉半掩半合,屋角飞檐都蒙着尘,似乎鲜有人打理。
林白汐和王韬踏入大殿内,尊巨大月老塑像跃入眼帘,手拈红绳,手执姻缘簿,摆在正对门口底座上。
从入口到大殿要经过个庭院,寺庙香火冷清,院墙内仅栽棵红豆树,时逢冬日,树木枝叶稀疏,枝头寥寥系几块木牌,根红丝带迎风飘扬。
天上云更厚,灰得发暗,像用抹布水拭过,团团挤压着天空,沉沉欲坠。
不会儿,冰凉雨丝飘下来,落在发顶,坠在鼻尖,屋檐处响起细碎雨声。
雨雾升腾缭绕,视野逐渐朦胧,林白汐拿手挡在头顶,水珠打在手背上,力道渐重。
他耐心等王韬系完牌子,随其同退
不久后,隔壁王韬起身。
放空大脑接收到讯号,林白汐松下胳膊,不紧不慢地站起来。
大殿里有卖许愿牌地方,在西南方向个角落里,木桌上堆着沓系红绳木牌,穗子柔顺垂坠,红艳艳像鲤尾。
王韬按照标在桌面价格,往自助箱里投张纸币,拿过最顶上那块木牌,用配备毛笔写下自己和女友名字。
“白汐,你要来个吗?”
不知经过多少岁月洗礼,塑像些外皮已经脱落,右边脸色彩斑驳,难掩陈旧,神态却依然深蕴慈悲。
佛案上个石雕香炉,竖着许多长短不齐线香残梗,插在厚重层香灰里。
再往下是供品,选三样不同种水果,苹果、雪梨,只缀着青色霉点丑桔,拿朱红色塑料碟盛着,都不甚新鲜。
林白汐不敢放肆打量,微微垂着头,跟着王韬走至大殿中央,而奇怪是,到此处为止他们仍未见过任何工作人员。
祭神之事讲究颇多,得不到具体指导,两人只能简单地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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