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堪堪顿住,等待对方发消息过来。
那行正在输入中断断续续出现,在夏炎耐心耗尽之前,总算发来三个简单命名文件。
点开名为“花”文件,里面是五张电子手稿图,用展馆内部平面图为底,每页上都勾画着以花为主题构想框架。
陆周瑜画不多,也没有堆砌冗长理论辅以支撑,只在每张图旁边添加几个关键词,想法传达到位即可。
微信又响声,陆周瑜说:“三个方案,你先看下。”
年初启动蜃楼美术馆项目之后,夏炎从春城搬来海城长住,某天收工早,回家路上遇到位头发花白奶奶,蹲在路边,守着只塑料鱼缸,路灯把她影子拉成伶仃条。
夏炎抱着胳膊看,没会儿,手上就多只装金鱼塑料袋。
隐约记得是品种是叫龙睛,正摇头摆尾穿梭在生态鱼缸里。
他不擅长养鱼,好在每周来打扫卫生阿姨精通此道,把这条金鱼喂胖不少。
夏炎重新返回视频,截取张梦中金鱼图片,想要通过软件识别出品种,识别结果却千姿百态,浏览许久,也没有得到准确信息。
夏炎难得早睡早起次。
他日夜颠倒惯,在沙发上睁开眼看到旭日东升时,怔楞得不知今夕何夕,拿过手机看,才清晨七点,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睡回去。
犹豫间,手机铃声急促响起,是季启林打来。
他虽然浸染艺术圈几十载,思维走在最前沿,但仍执拗地存留些中年人特质,例如热衷微信语音。
想到昨天在酒店事,以及季启林坐上车后,那句莫名其妙话,夏炎决定装作没睡醒,忽视他来电。
文件粗略浏览完,夏炎扳正脊骨,挺挺腰,脖子左右转动,发出轻快咔嚓声。“都很好。”他如实回复。
虽然仅有线条勾勒,但能轻松构建出画面,是很出色,并且能付诸实践创意案。
思忖几秒,他又问句:“你不会晚上没睡吧?”
陆周瑜很快回复:“倒时差。”
夏炎时常出差,明白倒时差痛苦与无聊,于是将心比心地,他劝慰陆周瑜:“还是
从沙发上起身,洗漱完,已经九点多,夏炎给美术馆负责人打电话,确认实地勘测时间,得知今日不开放,于是约定明天过去。
又给金鱼喂完食,他坐回沙发,斟酌着给陆周瑜发送微信,告知他勘景时间定于明天下午。
刚发送,便收到回复:“好。”
副公事公办姿态。
夏炎犹豫片刻,不知道还能回什,准备退出界面时,聊天框顶部突然显示正在输入中……
铃声偃旗息鼓,他也睡不着,胳膊肘撑起身子发怔,直到整条胳膊都发麻,才吐出口长而缓气来。
晨光穿透轻薄窗帘,屋子被全部照亮,切都明晃晃。鱼缸里水也被阳光润泽,折射出跳跃不规则光圈。
昨天回到家后,夏炎疲惫地把自己砸进沙发,临睡前鬼使神差地,打开季启林发给他,陆周瑜作品影像。
视频中有尾红色金鱼,从花蕊中跃而出,摇曳鱼尾和花瓣交叠,在水中晃动,美得不可方物,以至于他梦里都是那条鱼在四处游荡。
把目光挪到玄关处生态鱼缸,条圆头圆脑金鱼正穿梭其中,相较之下,拙朴地令人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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