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没有关紧,倾泻雨声沿缝淌进室内,颇为催眠,他也就顺势睡去。
第次醒,是晚上九点整,雨还在下,夏炎摸出手机,连定四个间隔五分钟闹钟,又继续睡。
再次醒来,还没来得及看时间,先被地板上道苍白光晃住眼,以为是雨水把地板淹,他猛然起身去关窗。
窗帘开,洁白月光在地板上如画卷般铺陈。
乌云散去,月亮挂在天上。
季启林话断断续续,许久后,夏炎才意识到并非是信号不好,而是他在跑神。
关上窗,赤脚走到玄关处,水族箱内龙睛早就忘记被Kitty捕捞噩梦,摇头晃脑地在珊瑚丛中穿梭。
“这样啊,问问他吧。”夏炎放慢语速,平静地告诉季启林:“但是他说回国参展只是受老师委托,个月后还要回英国。”
准确来说是三周后。
“啊?”季启林怔,嘟囔道:“怎没听老贺说过……”
他简短提起明年三月双年展。作为国际知名艺术展,早在去年就已定下选题,年初,团队还同去布展现场参观过。
“昨天和沈如吃顿饭,她有意向邀请小陆参展。”季启林说。
沈如是双年展主策划人,和季启林交好多年,夏炎不久前在蜃楼美术馆内见过她。
那晚,他还开玩笑般问陆周瑜,如果沈如老师邀请他参展,会不会留下参加。
当时两人都当这是不可能实现假设。夏炎仍记得他满不在乎回答:“等她邀请再说吧。”
其他工作打扰。季启林这问,八成是有紧急任务,夏炎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各自安静片刻,他才说:“明天和人约好。”想想又补充道:“后天有时间。”
“去约会啊?”季启林调侃。
“……不是。”
“还以为你和小陆去约会。”
夏炎眨眨眼,把头探出窗外,凌冽水汽扑面而来,瞬间沾湿他鬓角
话音未落,电话里出现道中气十足女声,喊开饭。
“哎哎,”季启林声音软下来,“等会儿,给小夏打电话呢。”
夏炎笑道:“老师您先吃饭吧,别让师母等久。”
季启林连声道:“来来。”复又对着电话说:“后天来家里吃饭吧,边吃边谈。”
挂掉电话,夏炎重新走回窗边,呆站许久后觉得双腿僵硬,干脆拉上窗帘,头栽进被子里。
却不曾想竟然语成真。
惊讶之余,他疑惑道:“双年展不是早就确定名单吗,怎突然要加人?”
“市北淇县明年初要划入海城市区,z.府想在那边办个分会场,”季启林向他解释:“户外展更好发挥。沈如去看他展品,觉得合适。”
这实在太巧。
“时间紧……见小陆话问问他……是个好机会……”
出乎意料对话,看来季启林误会颇深。不知该从哪里向他解释,电话里时半会也说不清,夏炎含糊道:“您想多,只是和朋友去看个展。”
季启林问:“明天展馆还开吗?这雨这大。”
“不知道,”夏炎望向窗外,手伸出去接会儿雨水,又说:“会开吧。”
他不信自己运气,但是相信陆周瑜对他说“会赢”。
没有过多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季启林道:“那就去玩儿吧,后天再说,不是什要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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