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陆周瑜抬手捏捏他有耳洞耳垂,问:“饿吗?”
“有点,你呢?”夏炎说。说完才想起今天难得吃早饭,午饭也吃很晚很饱,现在才不到六点,竟然又饿。
“看看吃什。”陆周瑜递给他张卡片,是张姐来交代注意事项时给餐卡,可以打电话订餐。
随便点招牌粥和小菜,店里说现在人手不够,要多等半小时。夏炎到玄关打开排风扇,又去整理床单。陆周瑜自若地捡起两条皱巴巴运动裤,放进水池里洗,他那条西装裤则直接丢进垃圾桶。
夏炎倚在卫生间门框上,看他揉搓动作,裤子都是灰色,搅成团,分不出你,水声断断续续,泡沫逐渐被滤掉。
吃颗又酸又甜糖。
买药,晕船,台风,滞留岛上。夏炎已经累到极限。
雨还在下,似乎已经无事可做,他有点想继续躺着,看看电影,或再睡觉,余光往床上瞥,枕头东倒西歪,被子有半掉在地上,床单更是皱得像片腌咸菜,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房间里有股说不上味道,淡淡,但莫名暧昧,令人有些想逃避。
这种感觉很像青春期时第次欲望觉醒,第次自wei,好奇,试探,刺激,沉溺,最后大脑片空白,等回过神后,又空落落——竟然真弄完?
“想什呢?”陆周瑜只抽两三口,就将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目光直视夏炎。
烟燃到半,卫生间水声戛然而止。
夏炎正背靠桌沿,夹烟手撑在桌面,烟灰簌簌地落成小撮,听到声响,才把烟举到嘴边,咬咬,又抽纸把灰抹净。
几分钟后,陆周瑜裹着浴袍走出来,民宿准备浴袍是常规款,穿在他身上显得局促,胳膊和腿都有小半露在外面。
走近后,他碰碰夏炎拿烟手,指尖像冰,周遭空气都是凉,“抽这多,进步。”
夏炎把烟让给他,说:“这支好像没那苦。”
“你还会洗衣服。”看会儿,夏炎突然说。
陆周瑜偏头看他,没开口,但眼神分明在说,你觉得不会洗衣服?
“是你说,”夏炎搓搓鼻梁,辩驳道:“连方便面都不会煮。”
水声停下,陆周瑜笑笑,拧掉裤子上水,“你会煮不就行。”
“也是。”夏炎走进去,拿起另条裤
“没想什……”夏炎避开他目光。
哪怕不常见面,但他们确已经认识十年,很多时候,他都常常觉得“陆周瑜”这三个字变成个符号,偶尔想起,牵连出小截或长或短片段,有他们刚认识时剑拔弩张,也有相处过后挨肩搭背,别扭,疏离,秘而不宣。
但都不像今天这样直白,强烈。
烟雾散去,陆周瑜面孔清晰显露出来,眼睫也被水沾湿,显得很黑,脸上没什表情,目光也是沉静,唯有声音带着痕迹,有些沙哑道:“后悔?”
只听到声音,却没理解内容,夏炎盯着他开合嘴唇,“什?”
“是。”陆周瑜就着他刚才咬过地方,吸口又缓缓吐出,没做点评。
站立位置正对出风口,没多久,身体缓缓回温。
这天实在发生太多事。
似乎满怀期待等待十点见面已经过去很久。
楼下桂花再度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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