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躺椅上除吹风,就是和陆周瑜打电话。夏炎接听电话时,就把腿脚也收进吊篮,整个人像蜷缩在蛋壳里,等结束,腿都麻,要缓很久才能下地走路。
也没什重要话说,似乎碍于他们还处在恋爱当中冷静期,话题就自动筛出暧昧成分,聊各自生活。
吊椅被风吹得微微摆动,夏炎有搭没搭地讲在西北所见所闻。
大漠孤烟和长河落日壮阔,也有绿洲泉水柔和。这里日照时间比海城要长,天很慢。入夜后,天不是黑,而是种密度很大深蓝,星星和云都低垂,仿佛触手可摘。
四五天过去,夏炎已经基本适应这片土地干燥少雨,以及时不时风沙侵袭,他甚至形容,风沙就像粗糙点雪粒。
三个人聊到很晚,从开始带有刻意亲密隔阂,到后来真放松下来,夏炎讲许多工作上趣事,也讲季启林对他照顾,而后猛然想起来,他向季启林坦白性取向,但不确定季启林有没有跟他爸妈说过。
应该没有,季老师不是那种人。
他神思恍惚模样被娄瑞看在眼里,但没有追问,只是说:“很晚,早点睡吧。明天去沙漠公园,你不是直想去吗?”
夏炎点头说“好”,“晚安”。
风还是太大,从窗缝钻进来,发出细密咻咻声,夏炎躺回床上,总有种枕在风沙上错觉,尽管他们住地方离真正沙漠还有近百公里。
“嗯?”
“你接下来几天都在当地吗?”
“在,”夏炎把枕头放平,重新躺回去,音调变得懒洋洋,“怎?”
“没事,”陆周瑜说,“天气预报说你那里后几天会降温。”
“带厚衣服。”
而陆周瑜很少接话,也很少发出声响,但在夏炎停下之后会第时间问“还有呢”,于是夏炎只好讲更多。他说到“听说最近会有流星”时,娄瑞恰好从花园推门进来。
“宝宝,”她喊,“坐在外面晒不晒——在打电话啊?”她又放轻音调,笑
这地方是很干燥,才来半天,嘴唇都有点裂开,喝很多水也无济于事,又忍不住总是舔,蛰得疼,他忽然站起来,走到衣帽架前往包里摸,摸出颗糖,葡萄味。
吃完又去重新刷牙,才睡过去。
第二天,家人去沙漠公园,还在公园门口石雕大门前请人拍合照,花二十块钱洗出来张,后来被娄瑞裱上相框,放在电视柜上。
娄瑞和夏正炀退休手续陆续办妥,又要紧锣密鼓地准备入学资料,他们被当地所高校返聘,两周之后就要报道。
家里没人时候,夏炎就到院子里闲坐。他买架藤编吊篮躺椅,就安置在葡萄藤下,每天坐在上面吱呀吱呀地晃,很是惬意。
“你睡吧。”
晚上夏正炀回来,家三口吃团聚饭,菜都是从院子里摘。夏炎第次知道,他爸妈除会研究稀有金属,种菜也是把好手。
吃过饭,果然如陆周瑜所说,气温下降,狂风隔着门在屋外吹,他有些担心:“外面种菜没事吧?”
“吹过反而长得更好。”夏正炀说。
夏炎点点头,他五谷不分,更不懂原理,只是想起陆周瑜家后院,那些疯长叫不出名字藤蔓和花卉,也是年年被风吹雨淋,才长得那高那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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