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揉眼,夏炎彻底清醒过来,“妈回来吧?咱们去帮她做饭。”
“已经做好,”陆周瑜握他手,“起床,去吃饭。”
“你做吗?”
“和阿姨起做。”
“哦——”夏炎露出个生机勃勃笑,笃定道:“妈肯定特别喜欢你。”
她顿顿,继续说:“从那之后就知道,们不是合格父母,也没资格去要求他长成什样人,健康快乐就很好。”
永远不能低估个母亲直觉,很显然,娄瑞已经看出他们关系。
排骨汤还在沸滚,陆周瑜把火调小,手撑在台面上,原地站会儿。他原本有很多话想说,坚定,不可动摇,孤注掷,例如对不起,但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可这刻,在这样温柔而包容语境中,他说:“阿姨,会尽全力。”
是比宣言更郑重承诺。
娄瑞抬手按在他肩膀上,像鼓励和安抚般捏捏,没多说什,“去叫他吃饭吧。”
夏炎呢?”
“可能在休息。”陆周瑜说。
“这孩子,”娄瑞把空塑料袋折成个小方块,丢进门后储物筐里,“你也去休息吧,想吃什?阿姨给你做。”
陆周瑜坚持留下帮忙,她也不再阻拦,分给陆周瑜些基础处理工作。期间聊起工作,如夏炎所说,他妈妈确是位很有学识女性,尽管研究领域不同,对待人文艺术仍有自己见解,说话时柔和而充满力量。
排骨下锅时候,油花和水撞在起,刺啦啦地响,陆周瑜熟练地往锅里添加调味料,合上锅盖,娄瑞赞扬他做菜技术,“比熟练得多,怪不得宝宝说你会做饭。”
他身后,窗外葡萄藤叶子被白纱帘柔和成大片绿。夏炎拉陆周瑜手,借力从床上起身,穿上拖鞋,踢踢踏踏地往门外走。
层门板外,能听到碗筷碰撞叮当声,娄瑞扬声催促他们动作快点,是家声音。夏炎毫不迟疑,推开门,带着陆周瑜走进他家,给他个家。
推门进去,夏炎还在睡,睡姿豪放,叠好被子又被他踢在床下。陆周瑜合上门走过去,弯腰碰碰他眼皮,睫毛颤动两下,夏炎睁开眼,毫无焦距地怔会儿,从床上坐起来。
“睡着?”
“嗯。”
“睡很久吗?”
“小时。”
陆周瑜笑笑,没有接话,把台面上厨余垃圾规整好,丢进垃圾桶。
红烧排骨,最后道菜,夏炎还没醒过来,娄瑞在水池边静静地洗筐千禧果,每颗都认真揉搓。和她共处室并不会压抑,开始紧张也化成水般舒适。
“听夏炎说你们认识很多年?”最后颗果子洗好,娄瑞问。
“是,”听见她这问,陆周瑜隐隐有种预感,心绪如同汤面上漂浮气泡,鼓胀又破裂。他说:“有十年。”
“那是很久,”娄瑞找出只漂亮青釉瓷盘,把果子放上去,没有再多问陆周瑜其他问题,而是说起夏炎小时候,“有次因为成绩不好,他爸爸把他关进实验室里罚洗试管,偏偏那天隔壁实验室出现事故,电路中断,他个人在柜子里躲整夜才被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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