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征又问:“那他花多长时间?”
湛柯睫毛颤颤,那数字之大时间之长,是他这些年来噩梦。
他咽咽口水,干涩喉咙在刺痛过后短暂解脱。
六年。
他意识到自己爱上陈砚。
当年陈砚每天绕着他转时候,他有多看陈砚眼吗?
有多在乎陈砚些吗?
有爱上他吗?
有吗?
湛柯眼底泛红,鼻头升起阵阵酸意,他居然想不起来。
紧接着就听到些响动,他顺着声音寻过去,看到就是杨兵举起铁棍那幕——
他那瞬间说不上是什感受,大概是害怕居多,陈砚落在他怀里时候他险些没忍住哭出来。
电话响——
湛征声音传来,“你在哪儿?”
湛柯声音哑吓人,“平江。”
现在是他不敢。
陈砚也曾在-情-动时用力抬起身子凑到他耳边,低喘着喊“老公”。
他也曾为这个爱称激动到浑身颤。
但后来也是他在事后冷着脸告诉陈砚,不要乱喊。
陈砚以前乱喊过称呼太多。
他抬手在湛柯脸上轻抚,声音平淡地掀不起点波澜,他鼓鼓腮帮,点点头。
他
他做不到“过去就过去”这样洒脱。
反之,过去切会反复在他心头研磨,就算已经磨到鲜血淋漓烂肉模糊,也不能停止。
湛柯嘴唇发颤,张张嘴却半天发不出声音来,只能感觉到嗓子眼干涩着疼。
他就愣在原地,与陈砚短暂对视几秒后,看着陈砚垂垂眼睫,转身离开。
湛柯盯着那个单薄背影,喉头紧涩,“陈……”
花六年时间。
那句“爱你”,陈砚等十年。
人生有多少个十年可以经得起这样撕心裂肺。
他在陈砚精神快要崩溃情形下对陈砚最后次说“分手吧”。
那时陈砚眼泪大约已经哭干,滴都掉不出来,他只是呆呆地坐在床上,将盖在腿上被子掀开,脸色苍白站起来,和湛柯面对面。
陈砚追他那四年,对于陈砚来说刻骨铭心四年,他记忆居然愈发模糊。
他主观觉得,有吧。
他有在那个时候就在乎陈砚。
有。
“有。”
湛征沉默片刻,然后问:“有什用吗?”
湛柯抬头看眼前路,空空荡荡,陈砚背影也看不到。
他不回答,湛征就继续说:“有什用,你把时间花在死缠烂打上,他就能多看你眼?”
湛柯心里徒然泛起倔意,“说不定呢。”
湛征话就像是在等着他,压着他最后个音,“当年他追着你死缠烂打时候,你多看他眼吗?”
当年他沉着声拒绝过种种,这些年都令他辗转难眠。
后来他只有在梦里能听到陈砚声音。
他今天又没忍住想见陈砚,在他门口守个小时才想起来,陈砚上班。
他又很快赶到陈砚公司,车驶入地下停车场,他在陈砚车旁又等很久,也没等来人。
但按道理来说陈砚已经到下班点。
“老公,回家。”
季漪恰好赶来,目光在湛柯身上仅停留瞬。
她熟稔地挽上陈砚胳膊,两人同离开。
湛柯突然发现,兜兜转转互相折磨十年两个人,彼此之间连个爱称都没有。
从前是他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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