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说厨房。
湛柯回家拿大卷透明胶带,将地上大玻璃片同玻璃渣块粘住,包在起。
忙完后问陈砚还需要他帮别忙吗?
陈砚想说算,但又想这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但湛柯打扫起来,陈砚就会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废。站在边看着他拖地扫地擦桌子,看着他把满是灰尘床单和拆下来被套塞进洗衣机。
站半个小时,直到陈砚手滑打碎个玻璃杯,才敢抬手。
“没事儿吧?”他扬声问。
陈砚盯着地上碎玻璃渣,他现在只想知道这玩意要怎处理,并不想去开门。
湛柯听不见回答有点心慌,“陈砚?没事儿吧?东西打碎吗?”
陈砚不由自主地小声说:“对啊碎碎。”
*
陈砚有些不适应,没有楼上楼下大妈清晨免费叫醒服务,他醒来时候还挺不自在。
昨晚就草草给床换个床单,仗着这段时间天在慢慢热起来被子都不盖,穿着衣服睡得。
房子电费水费是季漪这两天才帮他交好,就交个月。
他就只打算住个月。
“困,明天聊。”
陈砚缓缓将门拉上,在即将碰到湛柯手时,后者这才松开。
随后陈砚听到声隔着门“晚安”。
那声音本就暗哑,又多层阻隔,低沉地仿佛苍老几十岁。
陈砚很轻地笑下,说:“晚安。”
“回来看看。”陈砚说。
他又不是打算和所有人都老死不相往来辈子。
湛柯很想说话,想说很多很多,可那只攥紧他喉咙手好似怎也不肯松开,死死地捏着。此刻用百感交集来形容最合适,喜悦和窒息感占上风。
陈砚见他没反应,推门进去,反手将门带上时门又被人挡下。
他回头看看那只挡在门沿手,随后视线上移,对上湛柯眼睛。
陈砚完全找不到点儿活做,
“碎不要用手碰!你开门,来弄。”湛柯很紧张。
陈砚在厨房,门离厨房起码五米远。
这人是练顺风耳吗。
他走过去打开门,湛柯第时间看向他手,陈砚举起双手,“没碰。”
湛柯松口气,扫视眼,“在打扫?碎哪儿?”
季漪大早就打来电话问他要不要叫个小时工,陈砚这大半年来都是只出不进,果断拒绝。
湛柯醒得特别早,毫无意外是被猫屁股坐醒。他也习惯,先把胖家伙赶走,洗漱完毕后再抱起来哄哄。
他今天早上不打算去买菜。
提不动步子,感觉自己只要离开这方寸之地,陈砚就会跑掉。
他站在陈砚门口,想按门铃。又怕他没醒。
被门之隔人听到。
湛柯稍微提提声,又说:“晚安!”
陈砚这次没再回,他暂时不想和湛柯玩这种你来往晚安几十次游戏。
湛柯回到卧室时候发现猫醒,委委屈屈地缩成大团蹲在那儿,看着困得快撑不住身子,却还倔强地睁着眼。
他关灯,和猫说晚安。
后者声音沙哑,你每个字都像是在体内激烈角逐后胜出者。
“你回来。”还是这四个字,他又重复遍。
陈砚不知哪儿来耐心,陪着他重复。
“回来看看。”
他又试着关门,湛柯固执地不肯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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