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乎!只要周式和其他那些土匪,以命偿命!’
袭霜恨得从眼睛里淌出血泪来,落进泥土中,便让焦黑枯萎染血玫瑰重新盛开。
燕时洵似乎听到那道身影笑下,只是轻微得像是他错觉,再细听又什都没有。
‘地府不判,酆都治。’
那道声音威严至极,如鬼行之道本身:‘新丧鬼袭霜,起——’
在燕时洵眼里,那道身影持续不断散发着浓重黑气,简直像是整团完全由黑暗和森森鬼气构成人形怪物。
就算是百年后已经化作厉鬼袭霜,所令他感受到危险,都不足以抵过这人带给他万分之警惕。
从被师父捡走后跟着师父走南闯北,燕时洵见过鬼怪无数,然而没有哪次能像现在这刻,能令他产生如此剧烈危机意识。
就算他将所有记忆都翻出来,也唯有次在被师父捡走前幼时,有过模糊但相似感受。
就在燕时洵心中警惕到极点,专注观察打量着这道鬼气阴森身影时,袭霜却是口答应下来。
来,刺破黑暗抵达袭霜耳旁。
‘新丧之鬼袭霜,听到你请求——堕为厉鬼,索取力量,向你所愤怒怨恨之人复仇。’
燕时洵心下凛,立刻循声看去。
阴云蔽月,唯有点点昏暗光线,照亮开满玫瑰花园。
道高大身影缓缓从远处走来,脚下如若无物,唯有披在肩上长袍垂地拖行过花丛。所过之处,花草枯萎失去生机,满地焦土死寂。
阴云顿开,天幕高远如殿檐。
惨白月光猛然洒落下来,照在袭霜已经腐烂尸身头骨之上。
柴房装满碎尸残骸麻袋里,响起片窸窸窣窣异响。
早已干涸血液从土地干柴上重新蠕动着聚拢,尸块与碎肉重新拼接成人形,滚落旁头颅之上,那双浑浊黯淡赤红眼球,猛然
‘没错!要那些人,体会像样,不!是百倍于痛苦!’
冤魂厉啸:‘不可饶恕,不可饶恕!他们不配为人,他们没有资格披着人皮,继续残害他人!为什没有人能够审判他们,为什没有人来惩罚他们!他们必须死,他们不可以走出此山半步,他们必须死在这里,永远留在这里,无法再伤害任何人才行!’
‘你已经做好决定吗。’
那道身影声音低沉而寒冷,像是巍峨高坐于酆都阎殿审判亡魂鬼神。
‘堕为厉鬼,便是放弃进入轮回,你将永远被自己仇恨囿困。直到天道不仁,让仅留存变数出现,你才有可能重入轮回。’
当待在地面上袭霜被砍断头颅里燕时洵逆光看去时,那道身影在他身前不远处站定,浓重鬼气不断侵蚀着周围生机。由地面向上看角度使得那身影高大得过分,足以遮天蔽月。
就好像,至阴至寒满月之下,唯有那道身影是此间阴阳交界之处唯主宰。
借助着微弱光亮,燕时洵勉强看到那道身影具体长相。
那是张不属于燕时洵见过任何种鬼神精怪脸,与浓重鬼气相对比,是更加偏向于人类成年男性俊朗面容,线条锋利硬朗如刀刻,带着长久上位掌权养就不可冒犯威严气场。
唯有那人靠近鬓角处两道诡异黑色纹路,将他与寻常人类区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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