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回神,重新正正神色,不太自然咳声,想要挣开邺澧手掌。
邺澧从善如流松开手,带着十足耐心,等待他驱鬼者慢慢发现真相尽头情感。
“不是要卜算成景
但是他所熟悉邺澧,直就站在他身旁,只要他稍稍侧首,就能被邺澧捕捉到他动作,奉上个温和笑颜。
那是……邺澧吗?
燕时洵恍然有种不真实感。
他想起来,在十几年前,父母将他扔在集市上时,那个和他分享糖果男人,似乎也是满身血污,像是刚从古战场上走下来孤魂,锋利面目带着未褪冰冷杀意。
燕时洵缓缓眨下眼眸。
于是,他折断自己残剑,指着天地起誓——
他要,自己为自己夺回个公道!
旌旗烈烈,战甲十万。
幽冥震颤。
大道四十九,唯有道,是大道无法掌握变数。
“时洵……给你,名字。”
话音落下,天地垂眼。
大道见证邺澧承诺。
这是……鬼神能够给出,自己切。
曾经就连大道都奈何不鬼神,却因为团璀璨魂魄,走下酆都鬼殿,迈进人间。
行藏,前劫后业。身自在,常不灭。广修万劫,证吾神通。三界万象,惟此独尊……”①
邺澧声音低沉平静,清晰吐出音节。
那些音节在散落在空气中瞬间,就化作暗红色光芒,沿着邺澧与燕时洵紧握手掌盘旋攀爬而上,缠绕着燕时洵经脉。
燕时洵能够感觉到股强大威严力量,汹涌奔腾在自己经脉中。
在那瞬间,他感觉自己魂魄仿佛抽离身躯,抛弃有形之物,升向更高天空中,俯瞰大地。
下刻,他视野重新变得正常起来。
之前那些恍惚不真切画面,悉数消失。
燕时洵看到自己还身处在实验大楼中,在片黑暗中,邺澧紧握着他手掌,静静等待着他回神。
他另只手掌下意识颤颤,喉结上下滚动,想要将疑问问出口。
但是燕时洵还记得自己之前没有完成事情——成景。
当大道仓皇想要挽回时,幽冥已立新主。
酆都破土而出,以沉默姿态应对大道。
高台之上,身形高大男人长身而立,看向虚空锋利眉眼没有丝温度……
所有杂乱过往幕幕,迅速在燕时洵眼前闪过。
他恍惚中看到张与邺澧极为相似面容,但是与他所熟悉邺澧不同,那张面容彻骨寒冷,没有半分笑意。
他走下神坛,从高高在上神像,重新变成有血有肉人,死寂千百年心脏重新开始跳动,凝固于他身上时间重新开始转动。
千年前尸横遍野战场上,旌旗残破,尸骸堆积,血流漂橹。
将军铁甲寒光被血色覆盖。
他撑着残剑从尸骸中起身,触目所及便是张张失去生机面容,心中悲凉愤怒。
他不甘居于大道之下。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
大道无名,长养万物。②
刹那片刻间,燕时洵仿佛融身于大道,厉鬼诸邪哀嚎于他脚下,幽深酆都由他执掌,死生由行。
在燕时洵愣神瞬间,邺澧眼眸带着笑意,他微微仰起头,没有血色薄唇在燕时洵眼角落下轻盈吻。
触即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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