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张无病支付给他酬劳不菲,过往也有很多家庭条件不差委托者不容他拒绝塞给他很多酬劳,但是燕时洵从来不在意,看到谁需要就给对方打过去。
比如那位意外而死医生父母。
燕时洵不需要这多钱,他对物质要求程度很低。
所以他乐得看到那些钱在真正需要人手里,帮助那些人重建生活。
和他同行……可是竹篮打水,什都得不到。
但这刻,燕时洵看不懂人里,还要再加个。
——邺澧。
邺澧想要什呢?
鬼神在乎东西,邺澧都拒绝。
邺澧能够沟通天地大道,世上还有什是他想要而得不到呢?
人间烟火,不外如是。
燕时洵看得懂他们,却不知道自己在除驱邪镇鬼,守护其他生命平安之外,想要是什。
他也曾在结束委托,将上身恶鬼驱散之后,坐在小巷老树下静静看着喜极而泣相拥家人,心中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想要,是什呢?
也许是那顿没能吃上,李乘云亲手做元宵。
燕时洵注视着邺澧,几乎被那双眼眸中光亮吞没。
邺澧将神名借给他,因此此时,大道尚与他同在。
透过那双眼眸,燕时洵像是看到堆积千百年死亡,可是最深黑暗里,却升腾起唯点光亮,刹那间深海燃烧起火焰,冰雪消融,火山岩浆喷薄而出,整片黑暗,亮如金乌燃烧。
而倒映在双墨色眼眸里……是自己面容。
燕时洵感觉到难以形容疑惑,他隐隐约约觉得,邺澧所说话并非神与人之间对话,而只是单纯是两个人没有任何距离低喃。
“即便是道士们请借神力,所能借来也不过是些许残留在四方神位上力量,降神术更是早在百年前开始,就再也没有人成功施展过,人间早就没有神明痕迹。”
燕时洵诚恳
燕时洵眼眸中,难得浮现出丝迷茫。
“你……”
他看着邺澧神情复杂:“你意思是,想要和起同行?”
图什?
他和其他日进斗金驱鬼者不样,他口袋里钱永远只能维持普通生活而已。
也或许是再见李乘云眼,告诉他不必担心自己,他不再是十几年前那个小少年,就算个人也可以照顾好自己。
虽然,偶尔也会在烟火热闹间隙,忽然感到从心底深处蔓延上来孤独……
无人与立黄昏,无人问粥可温。①
燕时洵不知道。
当局者迷,他看不清自己。
邺澧不需要自己供奉,也不想要人间香火……那他,想要什?
十几年前,在看到父母眼泪和恐惧之时,燕时洵就明白,没有人会无缘无故付出,他们所有笑脸和关爱,都想要得到对等东西。
比如可以与人炫耀资本,比如可以通过孩子看到可以希冀美好未来。
后来,燕时洵走街串巷,接触到三教九流各色人等,无论是富贾方豪奢,还是老城区守着小摊维持生计普通人,都有着相似情感,他们都有想要得到东西。
争分夺秒学者想要天有二十五小时,创业总裁想要健康身体,母亲惦念着孩子想要新书包,父亲发工资喜气洋洋去割两斤肉给家中女儿做红烧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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