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强行按下自己擂鼓般心跳,侧耳细听,却听到在棺材外,山风怒号呜咽,如群鬼哭山,环绕回荡。
陡峭山峰上,唯有条通往山外狭窄小路,在山壁上盘旋而上。
而小路外面,就是深不可见底万丈之渊,偶尔有碎石滚落,跌下悬崖,却久久听不到
简直像是块烧红碳,被他揣进胸口。
南天都没来得及看清自己周围环境,就赶紧从胸前衣服里摸出那个东西。
然后,他就将团莹莹光亮拿在手里。
南天眯眼看看,才发现这是民俗织物。
慢慢从噩梦中抽离神志,让他很快意识到这就是燕时洵塞给他那个保命东西。
她动动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什,背在身后手也伸向前,想要摸摸已经长大孩子,好好看眼这个没能在她身边长大孩子。
但是,阿婆很快就想到什。
她眉眼厉,伸出去手没有迎接南天怀抱,反而掌狠狠拍在他胸口。
“醒醒!”
阿婆恨恨道:“看看你在什地方,快要死还在哭鼻子!”
却没想到,阿婆严厉眉眼在见到他之后没有丝松动,反倒显露出愤怒来。
“你回来干什。”
南阿婆厉声询问:“不是告诉你,离开南村之后,永远都不要回来!”
南天错愕:“阿婆……”
他想要说自己不是故意,其实他直也没能进入南溟山。
神。
要不是土路上还残留着腐尸爆开血肉,南天甚至要怀疑,刚刚切是否真发生过。
是……谁帮自己?
南天愣愣转过身,却在看到原本站在自己身后人时,缓缓睁大眼睛。
佝偻着腰老妇人站在村路尽头,背手而立,衰老容颜严厉,肃杀到可以诛杀邪祟。
而借着这团光亮,南天这才看清自己在哪。
逼仄,黑暗,潮湿。
上顶天下枕地,四周伸手便是木板。
他在……棺材里。
颠晃棺材像是被人抬在肩上,阴森山风透过木板夺走棺材里温度,寒冷得像是在冰柜。
这掌丝毫没有留情,直将南天整个人拍飞出去,倒向三岔路口。
他愕然睁大眼睛,看着阿婆离自己越来越远。
下秒,南天猛地睁开眼睛。
他大口大口拼命喘息,心脏剧烈跳动得像是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不等他回过神来,就忽然察觉,自己刚刚在梦里被阿婆拍过胸口,烫得他龇牙咧嘴疼。
要不是有张无病导演在,他可能辈子都无法回来。
他想说自己很想念阿婆,几十年来却从未梦到过阿婆,就连音容笑貌都要逐渐模糊淡去。
他想说,太多。
就像是远行稚童回到长辈身边,所有强撑出来坚强都变成委屈泪水,想要向长辈撒娇。
阿婆见南天这副模样,时也有些动容湿眼眶。
微风拂起她垂在鬓边白发,轻轻吹拂在半空中。
老妇人形象,逐渐与南天记忆重合。
虽然她比印象中衰老太多太多,像是硬生生被剥夺走所有生机。但是南天依旧能认出来,她就是他思念几十年,却再也没有入过梦阿婆。
“阿婆!”南天惊喜喊出声,迈开腿就往阿婆那里跑。
他激动张开双臂,想要抱住阿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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