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村有自己传承和习俗,他们有更加贴近自然
虽然年轻却空耗得厉害身躯让她虚弱不堪,四肢细细,只有肚子巨大,看上去极为不协调,见之骇然。
腥臭血液从死去妇人身上流淌下来,染红师公银白色长袍。
但是他却丝毫没有在意,只是温柔为她仔细整理着面容上被汗液浸透粘住碎发,然后伸出手掌,轻轻拂过她双眼。
为她闭上双眼。
而年轻妇人面容,也在那刻安详下来。
与此同时,燕时洵忽然觉得自己脚下有什东西抓住自己。
他垂眸看去,发现不知道什时候,青白僵硬手臂从自己脚下泥土中伸出来,死死抓着自己腿。
旁边师公神态自若,他笑着看向燕时洵,温声问道:“客人从山外来,锦衣玉食,却可曾见过人间苦难?”
“见过,这个村子里所有可怜人,所有被当做祭品无辜生命,他们也见过。”
师公神情悲天悯人,他垂下眉眼时,像是高高摆在神台上,泥塑神佛。
就在燕时洵因为脑海里都是邺澧而愣神时候,他脚下站立土地,却忽然间凹凸起伏,有变化。
被倾盆大雨浇灌得泥泞湿润村道之下,黄黑色泥巴翻涌,只只腐烂手臂破土而出,腐败残缺处还挂着泥浆,狰狞骇人。
血肉粘连手掌死死抓住泥地,用力将深埋于泥地之下身躯拽起来。
燕时洵在走神几秒后立即回神,就看到眼前场景。
具具腐尸从泥地下起身,大雨冲刷掉它们身上泥浆,露出残破衣服下面青白不全皮肉,甚至能够看到其中隐约露出来惨白骨架。
嘴角勾起微笑。
师公叹息般怜悯道:“她婆婆想要个男孩,每个女婴,都会被她婆婆当做祭品,想要乞求下个是男孩。但是,她自己却另有愿望。所以……”
他抬起头,静静与燕时洵对视,然后轻声道:“所以,做出决定。”
“这人间太苦,总要有人为他们做些什。如果天道无为,那……愿试。”
燕时洵看着师公平静面容,忽然间,像是福至心灵般,师公话语是最后碎片,让他想通师公当年到底做什。
“你看,客人,他们都满怀着痛苦死去,诘问老天为何对他们如此不公。”
师公轻声道:“为何有人能够锦衣华服,衣食不愁,有人却要艰难苟活,受尽苦楚。”
他抬手,动作轻柔为抱在怀中死尸拢去面容上碎发。
虽然对师公忌惮万分,但燕时洵在没有摸清他真正意图之前,并不准备惊扰他,也因此没有打断师公话,只是顺着他动作看去。
年轻孕妇因难产而死,脸上还残留着狰狞痛苦,已经渐渐青白皮肤斑驳,眼睛瞪得大大,死不瞑目。
整条村路……不,是整个村子土地下面,竟然到处都埋葬着尸骸。
从它们身上残余衣服上隐约可见花纹款式中,燕时洵意识到,这些死尸在生前,恐怕都是南村村民。
这个判断让燕时洵微微睁大眼眸。
如此来说,那南天,可能就是南村剩下最后个人。
而现在,这些尸骸摇摇晃晃向燕时洵走来,只只伸过来手臂穿透雨幕,似乎是想要抓住燕时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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