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男孩却像是感受不到痛样,他眼睛里熄灭光,黑黝黝死死注视着湖面,痛苦向所有过往鬼神精怪乞求,救救他母亲,救救他还没有出生弟弟妹妹。
男孩像是个沙包,迎来村民们没有宣泄出去兴奋和怒意,很快就浑身鲜血,面容青肿得难以辨认出本来面目。
村民们终于打累时候,男孩已经遍体鳞伤,像具死尸样被人拎在手里,气息
如果,如果这切是真该多好?
当年被逼上死路自己和母亲,要是也能遇到燕先生,是不是母亲和妹妹就不会死,自己也不会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模样?
郑树木闭闭眼,长长声叹息,飘散在阴冷夜里。
可惜,切早已经成定局……
郑树木拽住燕时洵手臂,没有让他去救那个沉进湖底男孩,只是沉默示意他,让他看着接下来发生事情。
郑树木每每从噩梦中大叫着翻身惊醒,却早已经泪流满面。
日思夜想,也只剩下杀掉所有当年参与者和旁观者,为自己母亲和妹妹复仇。
曾经眼里有光仰头看着皮影戏孩子,最终却变成满心仇恨阴沉青年。
他生命中,只剩下唯件事。
——复仇。
好半天,才用沙哑到压制不哭音声音说道:“又眼见着母亲尸骸,从湖底浮上来。”
燕时洵闻言,眼眸微微大睁。
他眼神复杂看着郑树木,时无言。
“有多想要和母亲起,死在那个晚上。和母亲同死在湖水里,对来说,已经算得上是莫大幸福,想要寻求那种幸福。可是。”
郑树木苦笑摇头:“是有罪之人,连这样幸福,都不配拥有。”
下刻,原本因为燕时洵出现而导致改变,逐渐消退。
事情恢复成它原本应该有模样。
像是端坐在幕布后面操控着所有皮影人物匠人,灵活而沉默勾动手中木棍丝线,牵动着皮影人物举动,场景变化。
在燕时洵眼前,切疾速倒退。
哀嚎着倒伏满地村民重新站起来,掉在旁边火把自动回到村民们手里,男孩被村民拎在手里,拳拳砸下。
让所有禽兽不如村民,为他们当年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在郑树木努力保持着平静与燕时洵说话时候,湖中男孩,已经彻底沉底,消失不见。
燕时洵上前步,手臂下意识往前送。
郑树木将燕时洵动作看在眼里,知道这位驱鬼者,是本能想要保护那个孩子,把他从湖水中救出来。
即便已经历尽风霜,于生死之间穿行过无数次,甚至早已经遗忘死亡应当是何种模样,但郑树木在看到有人愿意毫无杂念,去救曾经孤立无援自己时,还是在那刹那,被触动心里仅剩最柔软那块肉。
死亡对于郑树木而言,都已经算得上是鬼神恩赐。
从多年前那夜亲眼看着母亲死亡后,侥幸逃脱离开白姓村子郑树木,就活在仇恨地狱中。
母亲死亡景象反复出现在他噩梦中,每个日夜都不曾放过他。
像是母亲从冰冷湖水中爬出来,浑身湿漉漉流淌着血泪,诘问他为什不救自己,为什不救妹妹。
为什……不帮她们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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