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得发苦。
他喉咙哽哽,随即才勉强整顿好情绪,从黑暗中走出来,身形笼罩在红灯笼昏暗殷红光线下。
郑树木憔悴而苍老,比起燕时洵最初见到他时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他失神看着向自己望来妹妹,不舍又贪心用目光描绘着妹妹面容轮廓,想要伸手,帮妹妹拿走面容上所有忧思和痛苦。
老天爷啊……不管是什,为什都要由妹妹来承受,为什不是他?
他轻声问:“谢麟和当年你,可有区别?”
“从今往后,还有无数个你,无数个谢麟,会遭遇模样事情。而这些源头,都是因为你今日袖手旁观。”
“郑树木,你憎恨当年村子里不肯帮助你和你母亲村民,但是现在,无论是谢麟,还是和同前来那些人,他们又和当年你有什区别?而你,又和那些被你怨恨村民有什区别?”
从燕时洵唇间,清晰而坚定吐出短促音节,却铿锵有力:“帮凶。”
黑暗中身形抖抖,肩膀颓然垮下,像是痛苦煎熬般抬手捂住自己脑袋。
“但是,你为保护自己,伤害除你之外所有人。包括……那些爱你人。”
燕时洵长叹声,再抬首时却没有看向谢姣姣,而是直直看向谢姣姣身后浓郁黑暗。
“郑树木,你在看到谢麟死亡时,没有想起些什吗?”
“忘对你说。”
燕时洵笑意不达眼底:“你想要让救白师傅?抱歉,拒绝。”
人。
即便于必死困局中,他也能带着浑身鲜血伤口,咬着牙生生踏平条大道出来。
谢姣姣不解燕时洵,她所说每个字,都触动不燕时洵魂魄。
还有那颗被深深埋藏于冷漠外壳下,柔软心脏。
但是与此相反是——
当年死亡不是他,被伤害不是他,为何他不能代妹妹受过?
郑树木目光中满含温情与痛苦。
谢姣姣却根本没有想到,郑树木
而随着燕时洵字句吐露,谢姣姣眼睛缓缓睁大。
她猛地意识到什,赶紧回身往身后黑暗看去,不可置信看向燕时洵看着方向。
“哥哥……”
谢姣姣声音有些发愣,轻盈得像是句撒娇呢喃,饱含不可置信和茫然,足以让任何爱她人心碎。
郑树木本来想要回答,但刚开口,温热眼泪就先滑落下来,渗进嘴巴里。
话音落下,黑暗中有什动动。
燕时洵咧开唇角,只道:“你想要救人,那就你自己来救,你想要保护人,就自己保护。你还没有死,郑树木,你还是个活人——还有太多你可以改变事情。”
“所以。”
燕时洵朝黑暗里某个方向耸耸肩:“放心,会眼睁睁看着白师傅被困在这里,在属于他地狱里永远受苦。”
“郑树木。”
常年与三教九流打交道燕时洵,见过世间所有最浓烈感情,解人心。
也看清谢姣姣软肋。
燕时洵微微垂下眼睫,唇边勾起笑容逐渐扩大。
“谢姣姣,无论人间还是地府,都没有完美驱鬼者和受害者。”
“你想要复仇,愿意睁只眼闭只眼,既然阳间不还你公道,那就让鬼魂手刃仇敌,酆都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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