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众神陨落,集众神之力,以撑大道。
虽然这并不是能够根治大道倾颓最佳办法,却已然是那个时候平衡各方后,最能走出条生路方法。
只要能够撑过最艰难时机,只要还存活,就能找到新希望。
最重要是,先活下来。
众神殒身,大道得以喘息,并且努力寻找新生机。
这片辽阔土地上千万年来形成传承与保护,在崩塌陷落,而生命在哭泣,鬼魂日夜哭嚎不止,仇恨滔天。
无论是人神鬼,还是天地大道,都在苦寻自救,于片哀鸣中,寻找生机。
而当时大道做出判断是,如果改变现状,大道将会因为阴阳失衡而崩塌。
天地看得到未来。
生人无论如何卜算,都算不过天地棋局。
他所能做,只是尽量缩小自己存在感。
张无病含笑视线从神态各异众人身上扫过,最后在看向南天时,微不可察顿下,也对他怀中路星星情况心知肚明,却什都没有说,只是不在意转回视线,深深注视着燕时洵。
“曾担忧,你是否能将鬼婴斩杀于未成之前,也担忧于你能否承担起这份沉重职责。”
“在你之前百年间,有过太多人间驱鬼者怀壮志而来,却以身殉道。前赴后继之人数不胜数,却无成功。”
张无病声线磁性而剔透,像是穿行过百年时光而来:“亲眼见过他们死亡,也亲手埋葬他们尸骨,更甚者,曾经使用过躯壳,也死亡于其中,曝尸荒野。”
在他们身边。
……还在他们面前哭唧唧抱过燕时洵大腿。
两种截然不同反差,令众人恍惚有种不真实割裂感。
但是没有人质疑燕时洵所说话。
路走来,所有人早就将燕时洵当做这档节目定海神针,只要有他在,所有人都会有种踏实安心感,更是对他所说话深信不疑。
但顺应天地而诞生恶鬼入骨相,却没有完成大道期许,而是自戟戮,死在幼年。
成为鬼恶鬼入骨相即便依旧拥有强大到恐怖力量,却已经不再是生人。
它时间和生机停止在死亡
大道很清楚件事,就是鬼神将被时间淘汰,褪色成旧日科学,将有新科学和新信仰取鬼神以代之。
生命需要鬼神庇佑,间隔于鬼怪侵扰之外。
却不需要鬼神。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①
在绝境中,大道做出最为理智、但对诸神而言也是最残酷判断。
“也犹豫过,是否要选择你……”
张无病轻轻垂下纤长眼睫,半掩去眼眸中波动神色。
没有人能够相信,原本执掌生死轮回阎王,有朝日,竟然连自己魂魄都要东躲西藏,丧失所有权柄,狼狈得像是人人喊打老鼠。
但这是张无病自己选择。
百年前,大道倾颓,天地将崩。
南天将自己身形又缩缩,抱着路星星毫无知觉身躯,看向张无病眼神充满警惕。
路星星现在状态很差,南天甚至担忧他能否撑过去。
虽然在燕时洵回来之前,张无病及时出手,救所有人,令南天在错愕之余很是感激。
但是路星星……
南天不敢赌,如果这个阎王发现路星星情况,会不会就此将他魂魄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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