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乘云定定注视着李道长时,他依旧在喟叹般说起燕时洵,也提及他自己弟子。
“有不少弟子,但唯有个叫宋小弟子,总是让生气。”
李道长轻轻笑着,眼带怀念:“他太乖,不应该是小弟子。明明家里最小那个孩子,应该如你般灵动明媚,不该是那样老成又丝不苟样子……他明明可以撒娇,可以贪玩,可以做当年你做过那些事情。”
“不过,有个徒孙,叫路星星。”
李道长缓缓侧身,看着自己小师弟,笑着道:“他很活泼,第眼看到他,就知道这孩子不仅天赋好,也命中合该是门下,继承们这脉。”
曾经把师父气得大骂说不成材靠不住这个师兄,却在师父死后,接过海云观这个重担,可靠得山岳般,令人心安。
他甚至强撑着海云观,走过观内弟子凋零经籍散佚那段最艰难时光,咬牙将海云观重新带到如今模样,恢复海云观百年繁盛。
功成身退,夫唯弗居。
李乘云看着李道长须发皆白模样,想起刚刚李道长说他自己窥视未来差点身死经历,心中就有阵阵酸涩翻涌上来。
这也曾是……意气风发少年啊。
弟子,都不及燕时洵冷静理智。
但在李道长看来,当年燕时洵,依旧是个没有出师孩子。
这天地,本来应该是他们这些做长辈撑起来,却早早落在那孩子尚显稚嫩肩膀上。
虽然燕时洵强大到恐怖意志力,支撑着他快速成长,从容面对这样挑战。
可李道长却无法抹除心中愧疚。
“年轻,贪玩,定不下心。”
李道长感叹般道:“却有最坚定颗心,愿意守护生命,永远都知道,脚下路要往哪里走……”
“听起来,很像师兄年轻时候。师兄会收下那孩子,也是觉得那孩子和自己年轻时,简直模样吧。”
李乘云笑吟吟接过话道:“小时候,做饭婶子都说,那个最贪玩好动年轻道士,注定是指望不上。可是。”
“所有人都不看好,最好动又靠不住那个道士,却反而成最稳重那个,为后来所有观中弟子,撑起片天。”
如今却已垂垂老矣。
李乘云早走几年,依旧维持着俊美清贵模样,可李道长人撑着所有重担,承载着所有驱鬼者对他期望,作为修道者道标,需要他劳心劳力事情,太多。
更别提窥见天地那夜,李道长夜白发,生机几乎断绝。
可李道长什都没说。
也不需要其他人知道这些。
当年接回李乘云尸骨时候,甚至没有长辈帮帮燕时洵,是燕时洵独自人在朋友张无病帮助下,操持李乘云所有后事。
李道长不曾说过这件事,但这,却是他心中不可抹平痛事。
李乘云闻言,侧身看向自己早已经不再年轻师兄,眼眸中荡漾起层层温和笑意。
很久之前,师父门下还有很多位师兄时候,他这个师兄,也曾贪玩活泼,招猫遛狗顽皮,被师父不知道打过多少次,却总是在鬼哭狼嚎求饶之后继续笑嘻嘻行素,根本不改。
可那样鲜明灵动青年,也在师兄们个接个死亡后,逐渐变得沉默,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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