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成。”游德川说,“长幼有别,汉戈事还未说媒,没有游淼先成亲道理……”
王氏脸色稍稍变,游德川道:“这事自会安排妥帖,到时步步来,看那小子还有得折腾,就怕你经受不住。”
王氏本意是想给游淼说门亲事,娶妻子,便可提自立门户事,整个碧雨山庄有半人都向着她,游淼昨夜吵嚷事,王氏自然心中有数。料想游淼在这家里也待不长,早早地成亲,便可打发出去,免得成日价大眼瞪小眼添堵。
“那跟着他人
游汉戈说:“亲自去罢,正好下山走趟,爹,娘,你们慢用。”
游汉戈饭也没吃完便起身走,游德川未阻止他,摇摇头,长叹声,王氏自然知道他叹什,笑道:“该他去办。”
游德川又道:“都是儿子,性情怎就差这远呢?”
王氏笑着揶揄道:“怎就差远?游淼像你年轻那会儿,可不正是莽莽撞撞性子,个像你成家立业后。”
游德川想起十六岁下烟花扬州之时掷千金豪情,笑道:“嘿,这小子好不学,挥金如土却是学个十足十。”
这等人要支使走话须得用钱打发,是决计不能骂顿再赶走,否则只怕心生怨忿,觑机回来报复。
游德川抑着火,问道:“什事?”
李治烽在槛外沉声说:“你儿生病,支点钱,去给他请个大夫。”
游德川冷哼声,怒道:“别管他!病死正好!”
李治烽打量厅堂内三人,只是不说话,王氏被看得心里发毛,十分不自在,忙劝道:“老爷快别说气话……”
“要不是乔家帮着你。”王氏随口道,“当年只怕你也得像淼子那般,被家里打顿赶出来。那时风流债还做得少?”
当年游德川写得手好字,又是江南江北带才子,擅吟诗作赋,才华横溢方迷倒不少佳人,但也恰恰因为这放荡不羁性情,科举应考屡次不中,未得考官垂青。花光身积蓄,落得个穷困潦倒下场。
应天三十三年,还是王氏变卖家财,送他入京应考,而天不从人愿,游德川再次名落孙山,身无分文,回到沧州游族时,被家中长辈逼迫成婚,娶乔珂儿。那时王氏已身怀六甲,却不愿做妾,宁愿人将游汉戈拉扯大。
如今想起,游德川实觉亏欠王氏良多,如今发家,送次子游淼上京念书,打算捐个官儿与他做,偏生这小儿子又不是省油灯,只知道折腾。想起前事,游德川不禁摇头唏嘘,答道:“是亏待你和汉戈,如今也老,折腾不动,只想安安静静,守着你们过日子罢。”
王氏笑道:“也是时候帮他们各自娶个媳妇,管管这兄弟俩,看呐……”
管家连声赶人,说:“出去出去,这不是你待地方,没半点规矩。”
李治烽光是站在外头,厅内数人便有种压迫感,仿佛坐着站着都不对劲似,管家喊道:“快把他打出去!”
“且慢且慢。”游汉戈开口,说,“你叫李治烽?”
李治烽不回他话,转身走,这下游德川更是盛怒,连个下人也不把他放在眼里,怎得?游汉戈放下筷子,说:“去给二弟请大夫。”
王氏说:“先吃你饭,打发个下人去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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