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淼坐在那把大椅子上,把抽屉挨个拉开看,里面还有文房四宝,雨过天晴瓷笔架,鸦墨点绛云砚,居然还有牡丹朱砂印泥。
印泥已经干,游淼把桌子擦干净,东西件件地摆出来,说:“烂倒是不怕,就怕人偷。”
张二说:“不会有人来这里偷东西。”
游淼还从抽屉里找出个碎成两半玉镯,试着把它拼起来,说:“江波山庄连个放哨没有,沈园里又无人打理,怎就……”
张二起身道:“因为这里闹鬼。”
游淼说:“这处都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来,把烂木都扔。”
游淼对主卧里那张床喜欢得很,光是张大床就值不少钱,床外镂空雕刻虽已褪漆,却只要重新漆遍便能恢复原来模样,阁床顶上透光,挂着蚊帐已破烂,但只要把帐子换,被子铺好,便自成片小天地。
李庄把东西收拾拿到院外去,房中家具有桦木与另种木,游淼挨个敲敲,确认家主卧房中家具都是花梨木做。花梨木值不少钱,沉甸甸,而且不朽,桦木制柜子等则烂得透,堆在院子角落里,正好当柴火烧。门则是梨花木,这玩意也好,结实,至少门窗不用换,把铆钉重新敲上,刨次,重新上漆就成。
游淼把房间收拾出来,几个箱子放好,李庄在房中擦洗,游淼便带着张二过去书房。
这处书架与书桌也是花梨木制,整个家里这些摆设,起码也值个几百两银子,放近百年居然没人来偷,倒也奇怪,是因为贼都不识货?
不可思议,确实如此。按寻常人所想,自己这个养尊处优小少爷,说不定只住上夜,就赶紧地收拾东西回碧雨山庄去。
“没办法。”游淼笑着带他们去卸车上家当,说,“爹不疼娘不爱,家里来个哥哥,家财自然也就没份。”
两人互相看看,接过游淼箱子,游淼倒是不避讳他们,反而问:“这事你们也听说?”
“听说些。”张二答道。
李庄以眼神示意张二,二人帮游淼把箱子抬进屋里去。
游淼:“……”
张二说:“有个女人在沈园里病死。”
游淼脸
“真是奇哉怪也。”游淼朝张二笑道,“上百年都没有贼来过。”
张二协力打开箱子,十个大箱,里头装全是书——叠叠书。
“这些都是你?”张二问道,旋即马上意识到称呼,忙道,“少爷藏书可真多。”
游淼嗯声,把书架上灰尘扫下来,打几个喷嚏,说:“有些是娘,有些是小舅。”
“都是读书人。”张二把书放上架子去,游淼去推窗,书房后窗正对着花园,内里假山间长满杂草,园林间水面落满青藻,请个园丁打理下,倒是个胜景。张三把书挨批放好,说:“这多书,可千万别潮烂。”
游淼又说:“凡事还得靠自己。”
李庄笑着说:“那位跟着少爷兄弟,看他倒是个实在人。”
“是啊,还好有他。”游淼回堂屋里,把窗户挨个全推开,两边阳光照进来,堂屋内登时亮堂不少,铺着厚厚层灰尘家具也不再显得灰暗颓废。
“家具居然都没人偷?”游淼诧道。
李庄莞尔答道:“谁会跑沈园来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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