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烽又从腰包里翻出顶虎头帽,在手里翻翻,给游淼戴上,游淼马上喊道:“放开门炮啊!”
士兵们纷纷过来,游淼抓着竹竿,挑起十丈长鞭炮,李治烽去点引子,鞭炮声惊天动地,响彻天际。
“谁嫌弃谁呐。”游淼大乐,上马车,与众人挥手告别,离开扬州城。
族人待他还是极好,父亲都说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游淼耳朵都听得起茧子,这些话,起初游淼觉得是对,但等到长大后,又渐渐觉得游德川说不对。堂兄堂弟,堂叔堂伯,也都是些明理人,各家过好各家也就算。上门聚聚,不是打秋风,二来不麻烦人,做做生意,有来有往,大家都赚点,何乐而不为?
像游德川那样,少时风流事做多,又挥金如土,遭族里人白眼,本来就是他自己不会做人问题。
外头呼呼风声,这是年中最冷时候,虽下着小雪,较之京城却仍是好天气,这时间京城大雪不知道都下成什样。游淼缩在李治烽怀里,只恨不得整个人软软地和他揉在起,李治烽则敞开毛氅袄子,裹着他,手指和游淼牵着,小声说:“困?”
“没。”游淼连眼皮子都懒得抬,说,“再抱紧点。”
堂哥出言调侃,引得众人哄笑,游淼正色道:“要不是李治烽帮着,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你没见碧雨山庄上,爹平白无故地就给添个哥,那厮是素来不认。这李治烽才是哥,他掏心窝子地对好……”
正说这话时,李治烽从巷子后转过来,游淼终究有点不好意思,说:“去哪儿?”
李治烽给游淼看个纸包,说:“给你买好玩去。”
游淼道:“嗯,走罢。”
这下众堂兄弟哄笑更甚。
李治烽搂着他,唇在游淼眉毛、眼睛上轻轻地吻。
游淼只觉甚是温暖舒服,又问:“你给买啥好玩?”
李治烽在他耳边说:“回去你就知道。”
回到沈园时已是夜半,兵士们仍在喝酒猜拳,说笑话找乐子,偌大个园子里挂满红灯笼,人声嘈杂,还有几个人扯着嗓子在打快板说书,派其乐融融气氛。
李治烽在大门外把纸包打开让游淼看,里面是大串鞭炮,游淼惊呼声,马上去找竹竿,李治烽笑着说:“不忙,还有这个。”
“怎跟小媳妇说话似。”
“就是,这是小两口罢。”
又有人带着笑喝骂道:“谁许你‘你’啊‘你’叫,没半点规矩,少爷也不喊。淼子,回去好好管教他。”
李治烽脸上有点红,站在小雪里,带着笑意看游淼,游淼说:“哎,他向不懂说话,心里待好知道就成,别欺负他,们走啦,得空来山庄上走走。”
“自然自然。”堂兄弟们和游淼告别,又有人说:“既然是亲戚,你也没嫌弃哥哥们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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