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汉戈虽跟随母亲谋生多年,却从不操持家财之事,应买米买油,都是王氏亲自办理,游汉戈只管做小买卖收钱,是以不知。
游淼心里算会儿,斗米十二斤,斤八文钱,便开口答道:“斗米约九十六文,今岁收成价卖九十文,市价百文。”
孙舆缓缓点头,游淼静会儿,说:“给老师泡壶茶罢?”
孙舆吩咐道:“先去廊下水缸里把你手洗。”
游淼笑着去洗手,出去时,孙舆又朝游汉戈说:“你文章不如你弟,须得扎实刻苦,认真读几年书。十年寒窗,此等经历,不是拿钱能买回来。”
“那自然是不会。”游淼不禁好笑,说,“只盼京城快点开恩科,也好进京考会试,读书报国。”
孙舆又说:“你们游家偌大份基业,就算不读书,产业也够子孙吃个四五代人。”
游汉戈忙道:“爹时常教训,为人要自力更生,不能守着祖宗田地过日子才是。”
海知州:“好,正是这说,游淼,你文章是看过,写得很不错……”
孙舆看海知州眼,两人似乎有某种默契,游淼不知其意,只是连连点头,并谦让几句,海知州又道:“本以为你不知民生,今日见,倒是喜欢亲力亲为,有这想法,很好。”
点点头,便跟着管家进去,并以眼神示意游汉戈起进来。
那时间正是午后,流州吏司官孙舆与知州海沐阳正喝茶闲话,游淼登门实是碰上好时候,进去先与游汉戈拜知州,又朝孙舆磕头,恭称“老师”二字。
两人看到游淼身泥,都是十分好笑,海沐阳问道:“游世侄怎身泥巴?”
游淼让游汉戈坐客首,自己则坐右二,笑着说:“刚在山庄里收完花生,带两麻袋自家种花生,两坛状元红来给老师。”
游汉戈得眼神,又恭敬捧上茶叶,说:“家父吩咐学生备下点茶叶,望老师笑纳。”
孙舆此话说得甚不
孙舆道:“你也莫夸得过头。”
海知州笑道:“本就是上门看你学生来着,这便回去。”
海知州起身告辞,游淼与游汉戈两兄弟忙起身相送,跟着孙舆将他送出门外,孙舆再回来时,脸色有点阴晴不定,半晌不开口。
“今岁稻米斗几钱?”许久后,孙舆慢条斯理问道。
就连游淼也根本没提防他会问到这话,游汉戈更是莫名其妙,片刻后,游汉戈老实答道:“学生惭愧,学生不知。”
“好,好。”孙舆捋须点头,今年也有五十来岁,半月前他确是巡乡试总考官,而海沐阳也每天循例过来走两次。
“你们父亲当年在流州,扬州,苏州三地,都是极有名。”海沐阳笑道,“如今置下这大块产业,扶持你二人认真读书,考取个功名,也算是桩心愿。”
游淼连连点头,知道这知州说“有名”可未必就是称赞,毕竟自己老爹混闹得多,读书人也见怪不怪。
孙舆不提乡试事,数人只是约略说几句场面话,游淼又说:“娘生前给买个庄子,地方不大,倒是清静,就在江边,老师和海大人若是愿意来沈园,入秋时学生自当扫席恭候。”
“听说。”孙舆说,“陆放翁园子,是个好地方,可别成日贪图享受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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