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超输……”游淼恸哭道。
李治烽摸摸游淼头,笑笑,说:“不哭。”
游淼悲伤难以抑制,哽咽道:“汉人输得很惨……”
李治烽说:“以后帮你打回来。”
游淼忍不住又噗声笑,无
钦差摇头唏嘘:“凡事其实事出必然,三殿下亲征那天,就有许多人劝过,奈何少年人心高气傲,不听劝……”
游淼站在孙舆身后,眼泪不住流下来,孙舆说:“高丽那边吃败仗,关外五胡气焰更要嚣张,只怕太平不几年。”
那钦差也是孙舆学生,注意到游淼反应,又看孙舆,寻思片刻,另起个话头:“学生听到个消息,明年陛下会开恩科。”
孙舆缓缓点头,钦差又说:“李丞相年事已高,来日京师,应当也是太子派戏台。如今李族在朝中党同伐异,再过几年太子登基,又是场变动,学生就算有心,也不敢做些事,前几日因粮饷事,还责户部侍郎重罪……”
孙舆说:“你不可心急冒进,平日小心谨慎罢,转圜之道……游淼?”
,都巴不得赵超输。
赵超输,回到京中,便可议和,而这名三皇子,也永世再无翻身之日。若说皇帝有让赵超前去建功立业,好考校能力打算,在这个局面下,赵超落败归来,只得老老实实,夹起尾巴做人,再无任何资格与太子争日长短。
“从你自身来看。”孙舆说,“该如何做,从家国来看,又该如何做,先生教你这两年,你总该懂。”
游淼沉默点头,他都懂,而他也知道,孙舆心底也赞同捐粮,男儿应以家国为先,人为后。孙舆当年也是个硬骨头,才丢京官职,被贬来流州当个无权无势吏司。
游淼当天回去,便捐出十万斤粮,事情传开,流州全境大户议论纷纷,有跟着游淼捐,也有观望不发言。
游淼脑子里全是赵超落败事,没听进去几句,及至孙舆唤第二遍,游淼才注意到两人,遂微微躬身。
“出去洗把脸,到书房去,把批《乐经》注解誊抄完。”孙舆吩咐道。
游淼点点头,走出大院,日光朗照,他站在树下忍不住就大哭起来。
李治烽正在门房里坐着等游淼读书,听到声音匆匆赶来,这尚是他第次见游淼大哭,忙道:“怎?挨骂?什事?”
游淼站着只是不住呜咽,忍不住抱着李治烽,埋在他肩上悔恨大哭,时间说不出心酸,却无法排解。
最后四州勉勉强强凑起五十万斤粮食,送上京去。
但赵超战情依旧没有进展,游淼给他回信,内里却未提征粮之事,只说孙舆分析后战况。及至又年开春时,从孙舆处听到朝廷来钦差提到,赵超输。
赵超输得败涂地,粮饷不足,士兵哗变,又骤遭高丽王偷袭,二十万兵马损失近半。折兵损将逃回关内,李丞相年事已高,李延代父出边塞,与高丽王和谈,赔银十万两,帛千匹,将关东四城划予高丽王。
游淼在厅堂内听见这消息,登时就止不住地发抖,仿佛全身麻,悲痛,愤恨,诸般情绪涌上心头,在胸中左冲右突,找不到宣泄口,恨不得大吼声,却只得强自抑住,唯有眼眶通红,嘴唇不住发颤。
孙舆长叹声,说:“国家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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