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带多少钱?”游淼心中动,出行居然忘问银钱这等天大事。不过山庄里账,出入都是李治烽与乔珏,乔珏管外费收支,李治烽打点府上花用,游淼每月得个总额就行,大部分时间都是过耳就忘,依稀只知道自己有五千多两银,四仓几十万斤粮食。想必上京是头等大事,纵是他粗心忘过问,乔珏也必然给他换好银票。
李治烽答道:“年初到扬州去兑二千两银票,都带在身上,乔珏又拿三百两现银在箱里,够你花用年。再买奴时,记得还价。”
游淼未料李治烽还惦记着当年这事,忍不住大笑,靠在李治烽身上把他又揉又按,笑得眼泪都出来。
李治烽又说:“够不?不够话扬州铺子里还有几百两,现在去支。”
游淼想想,说:“应当够。”
游淼听到这话,登时神情说不出古怪。
游汉戈又笑道:“去罢,考个功名,来日也好风风光光地衣锦还乡。”
游淼点头,上车去,春夏交接之际,青绿色麦浪波波翻滚直接天际,他坐在车里,眺望江波山庄,眺望沈园,眺望他家……直至再也看不到。心中无限感慨,倚在李治烽怀里。
“在想什。”李治烽说。
游淼:“在想哥。”
!”
游淼这些年里经营山庄,为人宽厚,凡是拖家带口来投奔他,他都会给口饭吃,乃至今日要上京,佃户们站将近半里地,只十分舍不得他。
游汉戈走到车前,又朝游淼道:“弟弟,这是爹让给你。”
游汉戈小厮捧着个沉甸甸雕花盒子过来,游淼打开看眼,里头全是巴掌大方盒,当即明白,都是贡茶。光是装茶叶檀木盒子,就已价值不菲。
“放车上罢。”游淼点头让李治烽带上。
“嚯!”长垣听到这话,忍不住笑。
游淼道:“你当是讲排场呢,没这回事,你
李治烽:“你哥?”
游淼哭笑不得道:“说他怎才读几个月书,字儿都认不全就能考上举子呢!原来是请夫子写篇出来,死记硬背摹!”
李治烽嘴角抽搐,游淼又道:“果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难怪先生不待见他。”
马车前窗开着,赶车长垣回头笑道:“少爷这次上京去,可就凭真才实学,定中榜!”
游淼心里实在没个底儿,虽说跟着孙舆学这三年,该读都读,但也拿不准自己究竟到哪步,是能考个贡士呢,还是能当个进士,又或者金榜题名,果真点中状元?孙舆说过,他读这些书,但要得状元也是不可能,当个进士就满意。
游汉戈又说:“这里是哥哥点心意,知道你不缺银两,但这些轻巧,你带在身上,有个不时之需,也可防身。”说着递给他个小袋,游淼掂掂,手指摩挲,知道里头都是金箔。
“你呢?”游淼正色道,“大哥,你读这几年书,就不想上京去?”
游汉戈自嘲笑道:“不行,哥哥不是那个料,能考个举子就心满意足。”
游淼打趣道:“你就当是上京玩玩嘛。”
游汉戈凑到游淼耳畔说:“真不成,去会试也是给咱家丢人,你不知道,乡试那会儿,是爹请夫子,照着作文章,笔划摹着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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