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淼道:“你本来就不是小厮,在山庄里咱俩做伴,这些年里只当交朋友罢。”
张文翰答道:“当初要不是少爷收留,文翰也只能铺盖卷,带着几本书,四处流浪,哪还会有今天?”
游淼知道张文翰这人重情谊,知报恩,心道也说不动他,但转念想,仍旧吩咐道:“你在外头见官,就不能这般。”
张文翰点点头,游淼便不再勉强他,便打发他出去吃早饭。
“食堂里有什吃?”游淼问道。
游淼便欣然点头,带着人朝饭堂内去,国子学内供应吃食只有简单米饭与咸菜,肉装作碗碗小碗,只有少许肥肉块,要再吃得掏钱去买,然而买再多,也不过就是那点梅菜干与零星肥肉渣,游淼简直食之难以下咽。
食堂内没几个人,长桌旁书生边吃边看这三人,李治烽问:“要吃什,去买。”
游淼道:“算……不早,马上就宵禁。”
李治烽道:“速去速回就行。”
游淼道:“明天再说,随便填饱肚子回去睡觉罢。”
引人注目,住这处都是各地举人,进书院住,都是家贫,哪怕稍有点钱财,也都去客栈投宿。大部分都身穿粗布书生袍,戴块布巾,腰间红绳拴着个铜钱当腰坠,鲜有像游淼这等衣着光鲜。
游淼天南地北地聊会儿,及至李治烽提着几口大箱子进来,便有人问游淼道:“你带这多东西上京?”
游淼忙谦让道:“都是些杂物,还有带上京,送朋友土特产。”
说着让李治烽开箱,分给书生们吃,有摆手不要,有便上来拿,道过谢领去,李治烽和张文翰忙活,游淼只是站着和举子们闲话。搬完之后又有书生吃过饭,陆续回来,与游淼这新来打招呼。
“嚯。”名高瘦书生看过游淼行李后便笑笑,没说什。
“面团,咸菜。”李治烽答道。
游淼听就倒胃口,说:“不想吃那些。”
李治烽取过袍子给游淼披上,答道:“知道你不吃,买鸡粥和糕点。”
游
书院里也没个洗澡地方,不能烧水,洗澡得去外头澡堂里洗,游淼路风尘仆仆地上京,困得半死,宵禁后熄灯,早早就上床抱着李治烽睡。
翌日游淼醒来时,房里已摆上早饭,清晨雾气未散,张文翰在外头整理行李,李治烽在廊前扫地。别举子门口都乱七八糟,只有游淼房外扫得干干净净。
游淼刚醒来,李治烽便入内伺候,张文翰则拿着衣服进来抖开,等着让游淼穿,有几个书生在门口探头探脑,像是看到什怪事——确实是怪事,个举人在服侍另个举人。
游淼也察觉到,说:“张文翰,你不用管,忙你自己就行,传出去不好。”
张文翰说:“管他们说什,少爷终归是少爷。”
游淼心知自己已成众人眼里少爷,也懒得去分说,便问李治烽:“马和马车呢?”
李治烽:“在马厩里,车靠着后院里墙停上。”
张文翰又过来说:“少爷,东西搬完。”
游淼问:“吃饭去罢,借问声各位仁兄,国子学里管饭不?”
众书生纷纷看着张文翰与游淼,都在猜测这人来历,李治烽出来锁上门,说:“看到有饭堂,就在北边,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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