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治跌打。”赵超说,“李治烽,你揍得好,上午是想演戏来着,幸亏没先给你们打招呼,这下够意思,整个国子监都知道,明儿丞相府和六部尚书那帮狗崽子也得知道。”
“你在演戏。”李治烽说。
赵超满意地嗯声。
李治烽回头看眼,便不再理他,倚在门前侧头看着院中月色。
游淼找药膏,说:“擦吧,敷这个。”
李治烽仍不太放心,游淼道:“没事,听。”
李治烽便出房,在外间屏风前坐着,时不时抬头,看赵超眼。
原来白天事都是在演戏,游淼当即哭笑不得。赵超示意他坐下,游淼便坐。赵超被李治烽拳揍得左眼淤青,眼角还敷药,游淼则被赵超揍得右眼淤青,上点药膏。
两人面面相觑,半晌谁也不开口,但游淼就在这刻,真就全懂。
许久后,赵超长叹声,躬身拉起游淼手,把脸埋在他手上,不住摩挲,游淼只觉心里跟被刀割般难受。
游淼声音沙哑,喃喃唱道。
二更时分,院中片静谧,月凉如水。
“饿。”游淼说。
李治烽起身去端清粥,揭开食盒,里面是点小菜,他把清粥放在小炉子上热着,游淼便呆呆地起来,伏在桌上看李治烽背影。
米粥香气蔓延开来,游淼打起精神,用筷子拨拉,李治烽忽然若有所察,站起身,窗格被人轻轻叩响。
眼泪在眼眶里滚来滚去。
李治烽:“痛?轻点……”
游淼忽然搂着李治烽脖颈,悲从中来,放声大哭,五味杂陈,尽数涌上心头,直哭得想呕,李治烽便静静搂着他在怀里,直到游淼哭累,方抱起他进房去,让他躺下。
游淼裹着被,时而想起自己,时而又想到赵超,只是气苦,下午头又止不住地发疼,时涨时响,似乎睡过去,再醒时听见外头人声,出游举子们都回来,游淼头痛欲裂,便即睁眼,李治烽坐在床边,看着他。
“吃什?”李治烽说,“让张文翰去买。”
赵超自己起身去用毛巾擦药,游淼挑些药膏给他眼边涂上,把药膏给他,说:“头在墙上撞那下还痛不?”
赵超收起药膏,答
“哥哥打败仗。”赵超呜咽道,“十万将士性命,都没,害死十万人……”
“十万条性命……”
“对不起他们家小……”
赵超声音压抑着愤怒,痛苦,就像头绝望雏虎。游淼眼里噙着泪,把赵超揽在怀里,摸摸他背。
许久后,赵超终于平息下来,游淼说:“敷什药?”
游淼:“谁?”
赵超:“。”
游淼心中凛,忙起身去开门,赵超进来,进来便看着李治烽,低声道:“你……你好重拳。”
李治烽道:“你要做什?”
游淼道:“他不是来打架,李治烽,你帮在里头看着门,别让人进来。”
游淼恹恹道:“不吃,你和文翰吃吧。”
李治烽便不再说话,日暮时起身出去,回来时带点清粥,放在房内桌上,复又解外袍,上床来搂着游淼。
游淼睁着边肿眼,眼皮下只有条小缝,对着墙壁,想起那夜风雪呼号。
“知者,谓心忧……”
“不知者,谓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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