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淼说:“过几日去打听,大哥请。”
游淼把茶递给他,聂丹口喝,说:“再来点,渴。”
游淼见他风尘仆仆,这才明白,聂丹应当是路从北边过来,马不停蹄,进京城口水还未喝,什事这严重,要把主将单独大老远地召回来?
游淼心事重重,问:“聂大哥怎知道住这儿?”
聂丹道:“五月三殿下给写过信,说你事。”
闲话片刻,外头又有马蹄声响,沉厚男子声问道:“借问声,游子谦住这里?”
游淼只觉那声音依稀有点熟悉,坐直朝外头道:“在!哪位?”
来人与院外翻身下马,戴着顶斗笠进来,站在院中看游淼,身武将装扮,身穿铠甲,腰佩长剑,左手按在腰间,右手将斗笠稍稍抬起些。
“聂将军?!”游淼惊,问道,“什时候回来?快请快请。”
来人正是聂丹,朝游淼缓缓点头,说:“聂丹今日被召回京,正要去兵部趟,听闻游贤弟入京会考,顺便过来讨杯茶喝。”
天,京城终于下起,bao雨,连太学里也淹水,等放榜书生们撩起裤脚在院子里涉水,还有脱得光溜溜,在雨里洗澡。
游淼抱膝坐在廊下看雨,屋檐下雨水连着串,天地间哗啦哗啦白茫茫大片。李治烽也不知道到哪,游淼心想。
走北路下江南,要经过延边城与正梁关,不知道他穿过茫茫塞外时,是怎个心情。如果是游淼,兴许会驻马关外,怔忪片刻,策马回家去。他会想回家去看眼?都将自己余生托付在自己身上?
茶香氤起,张文翰道:“少爷,喝茶罢。”
游淼说:“今天嘴淡,倒是想喝点绿茶……李治烽!”
游淼点头,换个茶碗,满满地给他倒碗茶,聂丹都喝,又说:“七月初七,若有空,愿意到府上来喝杯酒不?”
游淼怔,继而无数个念头转过脑海,遂知道聂丹有话想对自己说,爽快道:“行。”
聂丹点点头,起身走进雨里,出外翻身上马离开,廊下举子们几乎全跑出来张望,又跟着出去,目送聂丹离开。
“游子谦!”有人来问道,“那就是聂将军?”
聂丹如今官居从三品朔南招讨使,武德大将军,以己之力拒胡人于塞外,大名如雷贯耳,院里书生们纷纷出来,见这不得人。
张文翰让出位置,连声道:“大将军请。”
聂丹过来坐下,斗笠还滴着水,游淼知道聂丹早已知晓自己与赵超交好,已将他视作自己人,要掏茶叶,聂丹却说:“不用重泡。”
游淼便用泡过茶倒给他,说:“聂大哥怎突然回来?北方战事如何?”
聂丹低声道:“北方无事,正想问你,你能从兵部侍郎儿子处打听到消息?”
程光武出来,说:“少爷。”
游淼哭笑不得,叫惯嘴,时改不过来,又说:“把架子上碧雨青峰拿来。”
两人正相对喝茶,游淼又问道:“文翰,咱俩要能都点中贡士,这下整个江南,就都不敢小瞧咱们家。”
张文翰笑道:“少爷去年捐十万斤粮食,又让李治烽回去开仓赈灾,扬州早就没人敢小看少爷。”
游淼摇头笑笑,说:“那老爹和便宜哥哥,这会儿也不知道在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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