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几句,游淼也没怎谈下去,便与右手边进士闲聊,那人倒是毕恭毕敬。片刻后,园内杂谈声静,所有人纷纷起身,天启帝来。
天启帝今岁六十,刚过花甲之年,平日醉心书画,近年来又不知得哪个
游淼缓缓点头,太子带着他进御花园,远处设数席,大多数人都已就座,此刻看着太子带游淼过来,都是纷纷抬头看。李延最先起来,太子便示意众人坐下,笑着说:“众位卿家久等,父皇正在仁和殿内祭拜列祖,马上就来。”
余人纷纷点头,太子示意游淼入席,自己则走到另桌,与老臣们坐下,言谈之间,无非都是说些年轻人事。
游淼这席上首空着,料想是皇帝,李延坐右手第位,不与游淼眼神交汇,次席则是殿试榜眼,也是身锦袍,人却皮肤粗糙,黑黝黝,颇有风吹日晒之感。料想是西川贫苦人家出身。
下首则是溜二甲进士,礼部秦少男赫然也在列,朝游淼微微颔首,游淼行过礼径自入座,与榜眼有句,没句地闲聊。
双方互通姓名,榜眼名唤陈庆,游淼问几句,发现竟然也是名门之后!虽然陈庆家中世代躬耕,却是陈抟老祖之后。游淼不由得肃然起敬,问几句,却发现这榜眼说话甚奇怪,说是副世外高人模样罢,又不尽然,吞吞吐吐,结结巴巴。说他心系天下罢,所谈又全是黄老炼丹之事,简直令游淼啼笑皆非。
他……被他……”
“嗯。”太子笑着说,“被他教训过,还被教训得很惨,走,带你逛逛皇宫,边走边说罢。”
游淼匆匆几瞥,不敢对着太子细看,只觉太子与赵超虽非母所生,却还是有相似之处,不同于赵超直来直往,有话直说,与太子说话时,似是更舒服,也更自然。
果然天启帝立嫡宠爱太子不是没有原因。
太子路上带着游淼穿过御花园,始终带着微笑,言谈间不失盎然风趣,游淼渐渐地也就放开些,与他提及孙舆些往事,提到自己如何被孙舆教训,按着罚抄书,末两人都忍不住唏嘘。
“今岁收成不好。”游淼感叹道,“从川蜀到流州扬州……只怕又要闹饥荒。”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陈庆说,“有时老天……不会管你人间百态,譬如说时这般,时又那般……生灵在老天眼里,也都是……都是……人与天合,死而无憾……”
“是是。”游淼脸虔诚受教,心里在骂这家伙娘。
陈庆笑笑,又问李延:“李兄以为如何?”
“呵呵。”李延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连跟他废话心情都欠奉,游淼脸惨不忍睹,知道陈庆这厮定是投天启帝心意,谈及道家之术才金榜题名。
“孙参知是位好老师。”太子若有所思道,“小时候恨他恨得他要死,现在再想起来,却是再碰不到像他那样。”
游淼莞尔点头,说:“幸而臣是在十七岁时拜入老师门下,知道这个道理。”
太子又转身端详游淼,笑道:“所以见你面,便觉有如旧识,果然是老师教出来……”
游淼道:“臣惶恐,臣见太子殿下,也觉熟悉呢。”
太子先是有点意外,继而明白游淼话中意味,会心笑,说:“与三弟确实有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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