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懋吩咐人去寻,不片刻,赵超来。
赵超今天身穿袭黑色武袍,走进御花园,行步匆匆,却是面带忧色,动静甚大,与太子相比,却又带着另番截然不同武人气质。
游淼抬头瞥,心道怎来得这晚?赵超到桌旁,进士们面面相觑,不知他是何人,正要起身行礼时赵超却俯身到帝君耳畔,说几句话,眼睛心不在焉地在桌上扫圈,仿佛在找人,最后落在游淼身上。
游淼与赵超对视,赵超以眼神示意他安心,天启帝君、国子监大学士与坐得最近李延,却同时色变!
赵超说完话便转身走,游淼颇有点丈二和尚
赵懋又朝李延说:“这事便交给你去办,探花郎家中也算个书香门第,居然出这等事,怎得?不是让天下人笑话?”
李延忙道:“是,游子谦,还不谢陛下恩典。”
“办……办?”游淼有点懵,先是回过神,说,“谢陛下恩典!”
“可是这要怎办?”游淼想不明白,难道家里事,赵懋还能替他做主吗?不……他倏然意识到,确实可以,因为赵懋是皇帝。
游淼想再问几句,李延却以眼神示意别问,游淼便不再多说。赵懋也陷入沉思之中,似是想起什事。
,你身为子女,又有什错?”
游淼道:“如今家中说是说两个嫡子,也无心去与大哥争什,况且心思也不全在种地上,当年在京城买个忠仆,幸得他陪伴,这些年里,慢慢地也就过来,想朝陛下讨个恩典,去他奴身份,入个民籍。”
赵懋冷哼声,说:“此事好说,句话事,朕准你所请,倒是你那父亲,罔顾圣贤之礼,嫡庶之别,天地君亲师,全不放在眼中,连这等事也做得?!”
游淼反倒骇,忙道:“陛下息怒,息怒。”
赵懋说:“简直是无法无天!七出三不去,都照你父这样,两个正妻,两个嫡子,岂不都乱套?你倒是说说看,黄卿……”
时间席上气氛甚是诡异,进士们都不知道游淼说什。
李延倒是十分照顾游淼,给他舀勺百合虾仁,那是游淼昔年在京最爱吃,游淼便点点头,吃着菜,方才说起母亲之事,游淼又不禁被带出点感慨,这几年来他波三折,心情时好时坏,就没真正安心片刻过,此刻被勾起愁绪,听见帝君那句“朕给你做主”,不禁又红眼眶。
从小到大,他就未曾感受过片刻来自父母宠爱与亲情,想着想着,游淼也觉得自己怪可怜,幸亏有李治烽陪着……有他变着法儿哄自己玩。
赵懋沉吟许久,忽然说:“超儿呢?怎还不来?”
游淼心中咯噔声,料想是奏效。
“陛下息怒。”那国子监大学士安抚道,“此事确实于礼不合,着落流州知府去办就成。”
“唔。”赵懋缓缓点头。
进士们本在低声说话,听赵懋动怒,都是不知其因,停箸看来,先前游淼说话声音不大,是以未有人听见。
天启朝虽说上行下效,赵懋信道,便颇有点全民仙风道骨,无为而治做派。但祖宗礼法根深蒂固,延续千年,仍是无法撼动。
礼教道,就连天家也不敢说半个不字,游德川此举纯属异想天开,无异于大逆不道,罔顾礼法纲常,怎能令赵懋不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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