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舆这些日子里睡得不实,游淼是知道。孙舆虽表面不说,但心里压着事,朝廷百官都在急,他比朝中所有人更急。眼下看来,唯不急,就只有游淼。游淼对聂丹与李治烽信心接近盲目,但孙舆眼光看得比他更远,也更广,若此战不决,因此而引起系列后果,足够拖垮整个天启朝。
游淼披上外袍,进孙舆房内,孙舆躺在榻上,问:“有军报?”
游淼知道
信使又说:“还有御寒衣物,弟兄们没有衣服穿,顶不住严寒,没法打仗,不少人手脚都冻裂。”
游淼道:“已让户部筹备,你们再等几日,还少万四千件袄子未缝好,缝好便送过去。”
信使又道:“虎威将军手下还养着两千匈奴军,自己人好说,就怕匈奴人等不得,方才已往兵部跑趟。平大人说要等明日早朝才能提这事,出来前虎威将军吩咐小,若兵部解决不这事,就只能来政事堂找您。”
游淼知道李治烽要派信使来催粮饷,催御寒衣服,定是已到十万火急地步,沉吟片刻后朝长垣道:“长垣,你带着这位兄弟上山庄去,让乔舅爷留够咱们自己过冬粮食,剩下全送上前线。再写个条子,你带回去兵部,让平奚手头有多少衣服,全部先发出去,陛下问起,担全责。”
朝廷指望不得,只好自己掏腰包先垫着,游淼叫苦不迭,只求聂丹能战告捷。
到腊月。再不归来,士兵便将错过开春屯田……等待早稻收成,又要数月。”
“都知道,都知道。”游淼无奈道。
赵超每天上朝都要面对这堆问题,文武百官吵吵闹闹,全在说粮草,从去年三月份直拖到现在,不光是鞑靼,就连朝廷上都被拖成疲兵。
每次早朝议到此事,都是悬而未决,赵超几次要催聂丹速战,最后都被游淼拦住。
这夜月上中天,又是深秋,游淼辗转反侧,扯过张纸,写下四字:何日开战?想想又将它揉,扔进水里。
当夜,游淼心思忐忑睡下,直到四更时,信使却又折返,隔着窗户说:“游大人,睡吗?”
游淼迷迷糊糊爬起来,那信使身风尘仆仆,满脸倦色,单膝跪地,说:“弟兄们感谢游大人救命之恩……”
游淼忙把他扶起来,说:“应该,不用这样。”
信使从怀中掏出封信,恭敬呈予游淼,说:“这是李治烽将军家书,方才急着问粮,给忘,大人恕罪。”
游淼接过,让信使歇晚,信使却连茶也来不及喝口。脚不沾地,匆匆就走。游淼站在房中,时间百感交集,忽而院里又有人来传,说孙舆醒,召他过去。
“少爷。”长垣在外头低声道。
游淼马上抬头,知道长垣会在这时候叫自己,必然是前线来消息,还是大事,忙道:“前线有什消息?”
长垣推门进来,带来名兵部*员,*员又让出身后名士兵,说:“游大人,平尚书让下官带他过来,是征北军将士。”
那人游淼认不得,料想是扬州军队长,信使进来便道:“游大人,虎威将军派回来问,军粮怎还不到?前线快顶不住。”
游淼只得道:“你回去告诉李治烽,也没办法,催几次,户部也在竭力调粮,这几天就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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