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灯火通明,游淼进去,刑部侍郎便马上迎上来。
“游大人。”
各人都知道他必定会来,游淼也不啰嗦,问:“李治烽呢?”
“在后院厅堂上,正在与尚书大人喝酒。”
游淼心道你这家伙,老子忙得两眼抹黑,你在这里和林洛阳喝酒,见李治烽便想给他拳。然而转过长廊,真正见到李治烽那刻,却鼻子发酸,心里堵着,千言万语梗在心头,奈何都无法出口。
赵超疲惫不堪,接过折子扔到旁,说:“你让他进来,朕朝他担保,绝对不会难为他,只是有事想找他商量。”
内侍躬身应正要走,赵超却道:“等等。”
赵超打开游淼递来匣子,拆开绒布,见里面包着颗臼齿。
那是当年赵超为游淼挨打,打落槽牙。
赵超沉默很久很久,日渐西斜,傍晚阳光射进御书房,被窗格割成支离破碎小块。
唐博问:“游大人往哪里去?”
“进宫。”游淼道,“亲自递辞官折子。”
唐博道:“如今局势,牵发而动全身,建议游大人还是先留下来,以观后效为宜。外面两万扬州军还在等,今日之事,还未结。”
游淼摆手道:“最迟今夜,大军之事可解,不必担心。”
唐博在那处看着游淼离开,心里百感交集,实在不是个滋味。
“验尸如何?”游淼问道。
唐博答道:“与奏报所述无异。”
唐博只说这句,便不再发表任何意见,回厅堂内去,游淼知道,这场险些开始叛变,终于成功地稳下来。
或许众臣也知道验尸验不出手脚来,才会有早上那说,然而最好时机已过,现在没有证据,谁也不能推翻赵超。游淼想起早上情况便心里后怕,若换个小孩儿上去当皇帝,朝中必然又成为士族争夺利益地盘。到时权臣把持朝政,只怕又得掀起场腥风血雨。
游淼换过衣服,到孙舆灵堂前去跪下。
李治烽身戎装,仍如初别之时,坐于刑部后院花园石桌前
赵超坐在龙椅上,犹如座泥塑。
游淼则坐在御花园栏杆上,眺望院中。
直至天色转黑时,内侍带着手谕过来,交给游淼。
内侍道:“陛下吩咐,请游大人办完事后,务必与李将军回来宫里趟,陛下有要事相商。”
“嗯。”游淼随口应,接过手谕,出宫前往刑部。
游淼却早已胸有成足,让程光武驱车,直接从刑部门口过,到皇宫后门,让人通报,内侍马上过来,言道陛下有请。
孰料游淼却在御花园里停下脚步,将手中匣子交给内侍,说:“你替将这东西交给陛下。不进去。”
内侍道:“陛下正独自在御书房,传游大人见面。”
游淼道:“不觐见,你照说做就是。”
内侍只得接过匣子与奏折,送进御书房。
“先生。”游淼道,“该做都做完,不该做也做,你已离世,无人再对耳提面命,切唯有出自学生本心……”
“……余下,就看国运造化。”游淼喃喃道,“学生只能担保,自己做这些事,来日不会后悔。”
游淼恭恭敬敬,三叩首。继而着程光武捧个匣子,出政事堂去。
“游大人。”
临走时,唐博却是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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