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动,他兀自抱着自顾自地说:“从前母妃总跟朕讲舅舅事,说他是个襟怀坦荡身本事好男儿,她说朕长得像他,不像父皇……”
“后来皇后把母妃打死,在跟前打死,跪在那里看,母妃叫不许哭,就没哭,母妃身上都是血,他们把母妃拖走……她眼睛还睁着呢……”
“……母妃头七那天晚上,发着烧,舅舅偷偷进宫来,喂喝药,没见过他,不过眼就把他认出来……他说他偷偷进宫来看眼,他要去打仗……他抱着,父皇都没抱过……他说他去打仗,当大将军,等他回来就没人能欺负……”
“他死!舅舅死!”
“舅舅死啊,没有舅舅!”
等就是他主动进击——林老将军刚刚战死,他若随后就收拾军功赫赫南阳侯,未免让其余将军寒心,何况终究是自己亲舅舅,在此之前他们表演过很多次舅甥情深,皇上大约也不太想打自己脸。难得南阳侯自己把刀递到皇上手里,皇上不接就不是皇上。
后面事就很明白,南阳侯自以为杀皇上,带兵冲进宫里,试图先立三皇子,再把其他皇子找出来,万万没料到皇上是故意放他进宫,故意让他把三皇子带到前朝宣布这是新皇——这下子谋逆被抓现行,辩都没得辩,南阳侯当场就自尽。
这个计划实在完美,为戏剧效果逼真,皇上还带上皇子同行,几个孩子真以为他死,哭得险些背过气去,小长念年纪小,哭得太厉害,又吓着,回来就发烧做噩梦。
皇上是真杀伐决断,铁石心肠。
为让南阳侯放心带兵入宫,皇上甚至不惜让们就这样毫无防备被反军扣作人质,万南阳侯军纪不严明,万纯妃与们中间哪个人有仇,这满宫弱质女流会遭遇什,皇上不知道吗?
他像个孩子样抱着呢喃,摸他额头才发现烫得厉害,竟是已经烧起来。
皇上病两天,会喊舅舅会喊母妃会喊娇娇儿,好好照顾他两天,等他好起来,立刻就选良辰吉日送南阳侯家老小上路。
赐死纯妃那天,淑妃非要去送她程,和贤妃左右扶着她,宫道上片花木扶疏中有清脆鸟鸣声。
纯妃把自己收拾得很体面,席白色衣群仙气飘飘,依旧带着高高在
他也许知道,只是这不重要。皇上不是谁丈夫,不是谁父亲,不是谁外甥,不是谁表哥,皇上是皇上。
们最初还可怜三皇子,好好孩子,大人行差踏错步就送命,结果事实却叫人大跌眼镜。
“……那孩子唯唯诺诺,皇上考校他学问句也答不上来,哪知背地里写得手好字好文章?不知道怎落下页叫皇上瞧见……君王最恨隐瞒……这查,听说早就跟他外公联系上,纯妃也是当年风里雨里过来,手上还是有几个人……”
淑妃不能起床,还要忌口,躺在床上无聊到长蘑菇就开始骂皇上:“老小子心忒黑!每次都这样!咱们是长得多像鱼饵!!咳咳咳咳咳……”
皇上在腥风血雨三日后踏进未央宫,胡子拉碴脸色憔悴,看上去疲惫又苍老,进门就把拥进怀里,在耳边轻轻叹道:“娇娇儿,朕舅舅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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