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咳起来,仿佛要咳碎个十七年幻梦,叶青青替她拍着背,想让她别说,她却谈兴正浓:“沈云瑶没三个孩子,没两个。她们母子见过面,连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
“孩子,冤有头债有主,该讨讨回来。”
“们是家人,他也是有仇必报人呐!大公主账还没算完呢,皇上从来没有忘记那孩子是怎没,他那时候就跟说,欠沈云瑶个孩子。”
“他那伤心,当着面咳出好几口血,说表哥,此事无话可说,可那是你亲舅舅,他是急疯,他不是真想害小长乐,他是急着帮你除许家……”
“他看着,就把圣旨收起来。他定觉得很蠢,什亲舅舅,什为帮他除掉许家,阿爹明明是想当许太师。”
来候选秀女里,搞不好就有自己小妹妹。
只盼着皇上别把她选进来,不然阿娘要伤心死。
纯妃砸副茶盏,对那医官撂狠话:“你与他说,就说本宫说,告诉他,从前许多腌臜事,本宫清楚得很,本宫清清白白个人,名声全是叫他害!他不过不甘心,又贪权势,别口口声声是为本宫好!如今不是十七年前,他外甥早就不是他外甥,他还做梦呢!他若消停点,为着点旧情,来日还能做个富贵闲人。他若不消停——”
她说到此处,仰头闭上眼睛,眼角有滴泪珠子划过,声音凄凉得像离群孤雁:“他若不消停,本宫不是沈云瑶,保不家子平安回乡。”
夜里纯妃真咳嗽起来,叶青青陪着她,她咳到半夜都睡不着,对叶青青没头没脑地来句:“皇上不会忘记大公主事。”
“清清白白个人,清清白白个人……”她唇打着颤,眼泪滴接着滴地落下,“带大公主去御花园宫人有个是借着手送进宫,没想到……以为……没想到……不喜欢沈云瑶,不想欠她,阿爹……”
她没头没脑地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叶青青听不大明白,见她哭得这委屈,大着胆子去揽她肩膀,她捂着脸哀哀地哭:“阿爹,阿爹,不想欠沈云瑶,你怎能……你怎能……”
她整张脸埋在手心里,
叶青青摸不着头脑:“……娘娘,大公主都没多少年。”
“多少年他也不会忘。他当初放过,不过是没法子,不得不放过。他圣旨都拟好,口血喷出来,还是忍住。”她咳得微微地喘,两颊有些潮红,眼睛半阖着,昏暗灯火照在她妩媚动人侧脸上,叶青青忽然想起,这位年过三十深宫妃子,当年是剑南万人求娶美人。
停很久,她又说:“他记性好得很。许氏姑侄捂死大皇子,哭天抹地做那许多戏,他忍下……后来仁和毒妇连个全尸都没留下。忍人所不能忍,行人所不能行,这才是成大事人呐!”
叶青青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错,她总觉得纯妃病中说起皇上,张俏脸倒有几分烟火气,不那紧绷着拒人千里。
“阿爹跟说,若论英雄,再没人能及得上你表哥。就进京来看看,看,果然不错啊。”她靠在迎枕上,似笑似叹,跟没看见叶青青样自言自语,“天下英雄谁敌手,果然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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