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第二年春天你姨母就出阁,当时议亲除你姨父,还有宣平侯赵家庶长子。你姨父家跟家是世交,却已无人在朝中为官,离京城也远。宣平侯府世代簪缨,宣平侯世子又是沈丞相得意门生,你外祖母自然觉着宣平侯家好。你姨母请娘娘拿个主意,娘娘说,离得近有什用,无辜送命时家里人连哭都不敢哭。离得远怕什,平平安安比什都强。”
“得亏听她。后来赵家可不就险些出事吗?你姨母如今在淮阴好好地当她太守夫人,虽不能见面,总归是安安稳稳。你姨母出阁后,她来家就少,进东宫前来过最后回,那时十岁,她比你姨母小岁,是十七,坐在房里,问很多你姨母事。问她,妙姐姐,怎觉得你不高兴?她说,有什高兴不高兴,皇家妾再尊贵也是妾。没奈何,不能做个贤妻,就只能做个不生事好妾。”
她私下这想,但又有传言说,她进东宫前强
,前天在书房听见他说,太师年纪大,估摸着,他更想把塞给太子做妾。”
姚文秋她娘彼时不过六七岁,林贤妃喜欢把她团在怀里当揉面样揉着解压,姚文秋她姨母脾气温和,听这话忍不住叹气:“那你怎想?太子儿女都好几个,要说,还是许家好些,好歹是做正头娘子。”
林贤妃给姚文秋她娘编辫子又解开,编又解开,小姑娘给她烦得不得要跳下来,又被她把捞回来:“也就当个正头娘子强些,许三那屋子妾室通房不少还是爹送他呢。但凡他们家有个上进子弟,可怜老太师也用不着这瞻前顾后。”
后面她开始嘟嘟囔囔地论证起来,姚文秋她娘年纪太小,听得不大明白,只记得她后来说:“……事由不得,爹说也未必作数。只担心哥哥,们家这样,没个有手段少奶奶撑不起来,许家姐姐是挑不出她点不好,你看满京城哪个不夸她?可就是太好,见她总有些怕。”
既是太好,她又怕什呢?她也说不出为什,后面事却出人意料,林贤妃准嫂子转眼成新太子良娣,她自己亲事却没半分着落。林大将军送个庶女到许家去,说起嫡长女婚事却只是打着哈哈:
“家阿宁年纪还小呢,她娘去得早,向心疼她,实在还想多留她两年。哎,生女儿就这点不好,捧在手心上疼个十几年就到别人家去。哎,想起来就舍不得。”
大将军说到此处还要抹抹眼泪,姚文秋她姨母听说很感动:“阿宁,你爹对你还真不错啊。”
林贤妃歪在榻上都快睡着,闻言感叹道:“你听句,你也在议亲,选个门第简单自己上进嫁就是,你这个脑子,要是换到家,都活不过三个……半个月。”
姚文秋她姨母闻言要去挠她,两个女孩子倒在起笑,笑累林贤妃才说:“爹是眼见局势不明,才搁下亲事,连两个哥哥他都说再看看。但凡他确定赵王明日要登基,今夜亥时都能把塞进赵王后院里……”
她自嘲地摇头:“原是最烦妾室通房,爹后院那些,几时拿正眼瞧过她们?只愿娘在天有灵,别叫也落个与人做妾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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