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闻清徵抬眸,“你怎知突破桎梏?”
师尊,和以往看起来不样。沈昭在心里想。
师尊素日是身玄色道袍,浑身都遮得严严实实,发冠高挽,垂着飘飘墨带,墨带上绘着太极八卦图案,看起来道骨仙风。
师兄弟们都私底下抱怨师尊太过严肃,不像其他峰首座对待弟子都是面带笑容,和蔼可亲。
师尊即使是在听到最好笑笑话时候嘴角也不会动下,好像是冰雕成人,不会笑。
但只有沈昭是个怪人,他从开始,就从不觉得师尊冷淡。
紫华殿上无遮掩,当人抬头仰望时,只见漫天星河,璀璨星子点点坠落其中,如同浩渺天池中明灯。
沈昭很久之前就听师兄们说过,紫华殿顶部是由大块净华琉璃建成,琉璃通透如水,在里面人能将外面切事物都看得清清楚楚,但外面人却无法看到里面事情。
故而,梁上君子在这紫华殿是不存在。
此时月华如练,月色如水般静静地透过琉璃洒下来,带来片清淡凉意,让人心神宁静。
沈昭放轻步子进入殿中,转过玉雕屏风时就看到披散着头发闻清徵。
大概,在弟子们着重点都在师尊冷漠态度上时,他却在意闻清徵遮得严严实实道袍下偶尔露出段凝霜般腕子,和领口白腻如脂脖颈。
闻清徵背对着他,静坐着,阖眸,许久没有言语,沈昭便望着他背影,没有丝毫不耐烦意思,也不曾开口打破寂静气氛。
沈昭看到透过琉璃月色如丝如雾般,混成段长长素缎绕在青年身前,闻清徵静坐于漫天月色中,恍若神仙人物。
当素缎渐渐变成透明,月色也恢复如常时,闻清徵才动动,转身,双点漆般黑眸寂然看着他,淡淡问,“等很久吗?”
“没有。”沈昭笑笑,笑容纯净温暖如鹿,眼神清澈,恍若不曾沾染任何欲念和世故,“弟子要庆祝师尊又突破桎梏。”
闻清徵刚刚沐浴过,他头银发湿透散在背后,还在往下滴着水珠,啪嗒声,晶莹水珠落在他身下青绿竹席上,他整个人似乎都沾染上竹叶清新气息。
“坐吧。”闻清徵没有转身,已经觉察到他到来。
少年喉结微动,颔首,“是。”
他在地下蒲团上坐着,微微抬起下巴,专注地看着玉榻上端坐人。
闻清徵今晚穿袭素色带云团暗纹道袍,银发散在雪白袍子上,像是暮色四合之即下满雪远山,雪色不经意间层层递染,浑然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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