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沈昭听到他诘问,脑海中却团乱麻,像是晦暗无光暗室,找不到丝光亮,也没有分记忆。
他不知道
好像在他面前,他所有委屈都受得,都怪不他半句。
沈昭把药放在桌子上,要拿他手里象牙梳子,和往日样为他梳发,轻声道,“师尊,还是弟子来吧。”
“不必。”
闻清徵手上用些力气,没有把梳子给他,只是淡淡道,“不敢劳你。”
“师尊,您……”
沈昭不觉得自己错,他要是不把那暗器射出去,不知道贺云游还有多少法器来对付他。
他躲过次,不能确定还能躲过下次。
所以他用暗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为性命,却受到处罚。
沈昭不知道,原来他只是不想死,就算错。
师尊从那夜被他撞破之后,就再也没来过,那罐药膏却像是取之不能用之不竭,总是不见少。
(上)
沈昭浑浑噩噩地睡好久。
背部疼痛让他无法安眠,脑子里很清醒,但身体却疲倦不堪,动动手指头都似乎费尽全身力气。
玉律司鞭刑在断情宗是出名,执鞭人都是要练几十年,才敢在弟子们身上动手。讲究既要打得疼、难以恢复,要受刑者记辈子,从此再也不敢犯宗规,又不能伤及性命,要让受刑人慢慢熬着,直到伤好为止。
沈昭日复日地只能躺在偏殿,师兄师弟们轮流给他换药、送饭,收拾床铺,看到他背上伤口总是不免提句师尊太狠心。
沈昭怔怔,转而心头有些薄薄愠怒升起。他从来没觉得那憋屈过,就算是赢比试却被剥夺进入内门机会时,他也不觉得那难堪。
闻清徵对他这样疏离态度,让他很不是滋味。
沈昭把手缩回去,抿着唇,“师尊,您是什意思?是不把沈昭当您徒弟吗?”
“能教得你吗?”
闻清徵把那梳子放下,钝钝地声,目光如霜冷冽,直射向他,“教你用暗器吗?你到底跟谁学这下三滥伎俩?”
等到个月后,沈昭勉强能下床走路时候,亲自送药膏去正殿。
晨间日光很清透,穿过大片琉璃瓦洒在殿内时候,就像给殿内青年罩上层如水薄纱,朦朦胧胧,美得很安静。
闻清徵手里是柄白色象牙梳子,那梳子颜色单看还算柔和,但亦不如他头发,他发丝像是山间雪。
高山巍峨,山雪皑皑,绵延到天际,难收难管。
沈昭见到他之后,本来准备好说辞都说不出来。那些委屈和夜里令他辗转难眠事实,准备好要问话,都烟消云散。
掌教和其他首座不护着沈昭,那是因为他不是自己峰内人,但自家首座还不护着,就有点说不过去。
有师兄说寒心,自从分到清净峰,常常受其他峰弟子白眼不说,连首座也对他们不闻不问,根本不像其他首座那样护短。
沈昭以前遇到这时候,总是要维护师尊。
但他这次却觉得有些累,其他人高谈阔论时候,他想说什,却说不出来。
他不怕这百鞭刑,也不怕所有人嘲弄和白眼,唯独只有那个人,唯独他不行,唯独他不能这样忽视自己,还非要他承认自己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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