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舒却正倚在殿外柱子上,半阖着眸子,睡意昏沉地等着沈昭,
这样未免有些小心翼翼,也太过幼稚,但握着青年冰凉手时,心中却悸动得要落泪。
闻清徵又覆上只手上去,手心触感冰凉且粗糙,沈昭因为常年拿剑,所以手心和指尖都是薄茧,像粗粝砂纸。闻清徵用自己仅存温度替他暖着,就像是以往很多个酿雪冬日,青年在等着袖炉暖热时候,旁若无人地把他手握在手心里,还笑得纯良,说他身上太热,想要师尊来冰冰。
往事回首,总是格外耐人寻味,闻清徵感觉沈昭手慢慢地也不那凉,犹豫着,没有放开。
在四更天时候,更漏声渐渐地轻,暗夜里酝酿着曙光,窗棂前忽然有声响,吱呀声,沈昭蹙着眉,手指微动。闻清徵被恍跳,以为他是醒,忙放开他手。过片刻,听到角落细弱猫叫声才知道,是不知哪儿来猫冲撞到。
但也不敢再握,只是抿唇慢慢转过身,阖上眼睛,沉沉睡去。
闻清徵夜间浅眠,他感觉有人轻轻推开门,走进来,好像在他旁边停住脚步。但他那阵被梦魇着,睡得很不安稳,要醒也醒不来,唯有意识是焦急且清醒。
这些天发生事情都在脑海中交错,百年如场大梦,前世、今生,交叠在起,时有些分不清哪里是梦境那里是现实。就像是,前世杀他人和这世拥着他亲吻明明是人,却又分明是不相交两条线。
闻清徵陡然睁开眼睛,眼前是片漆黑,耳边是规律呼吸声。
他动动手,往旁边摸索着,抚到什冰凉顺滑东西,应该是头发,再碰碰,是眉毛、鼻梁、嘴唇、还有下颌。那是曾在脑海中描绘过无数次容貌,很熟悉。只是,触手感觉皆是冰凉,不知青年是去哪里,弄得身如冰。
青年睡梦中,安安静静地,只有温热鼻息扑在他指尖,带来轻微痒意,像是被细小蚁虫啃噬般。
翌日,沈昭醒来时候,只见到青年背着他睡着背影,他头雪发散落在榻上洁白鹅绒上,像是洒落在雪地上月光,在晨间阳光下微微闪着细碎光泽。
沈昭轻手轻脚地起身,才感觉浑身都不是滋味,他昨夜太倦,直接在榻边睡着,现在起床时骨头都快要散架。
他舒展着手脚,视线瞄着榻边,注意着不让自己发出太大声响,陡然听到角落里声细细猫叫,寻声走过去,才看到窗前角落下个蜷缩着小猫,那猫本应是白猫,但现在身上脏兮兮地,辨不出颜色。
沈昭蹙眉,按着那小猫脖颈拎起来,听到那猫忽然高声叫起来,忙疾步走出殿外,关上门,怕它把闻清徵吵醒。
“宗、宗主……”
沈昭伏在他榻边睡着。
“沈昭……”闻清徵启唇,轻声喊他,但没人应。
静静夜里,只有两人呼吸声。
青年有些放下心来,他慢慢地往沈昭这边靠靠,侧卧着,好像只是感觉到青年在他身边呼吸着,便安下心。
但过会儿,却依旧不满足,闻清徵伸出去手停顿在黑暗中许久,缩回,又伸出去,终于咬着唇,在黑暗中摸索着青年手。他轻轻握住青年手,力度也不敢大,生怕惊醒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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