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腿迈,往暗牢方向走去,想着,他前些年直囚着这些道修们,让他们多吃几十年牢饭,占着地方,也还算有些用处。
尤其是,从那贺家父子口中应该能知道不少东西。
那些,师尊不愿意告诉他往事。
双暗纹长靴映入眼帘,质地皆为上等绸缎,是冰蚕丝织造而成,此时,正缓缓地步在暗牢平整漆黑石板之上,轻轻足音在这幽静暗牢中很是惹人注目。
哗啦啦地,暗牢深处传来阵铁链相撞拉动声音,沈昭走进暗牢,身旁便有无数被他囚着囚犯们拖着玄铁脚铐手铐求饶。求他放他们出去声音比以往少许多,更多,都是让他早些给他们条死路。
沈昭推开门,看到正守在殿外赫舒,闭眸,呼出口气,“你在这里直等着呢?”他手腕微动,‘吱呀’声,殿门便被关上。
赫舒低眉顺目,回道,“是。”
沈昭抬眼,瞥他眼,知道他既然是在这里守着,昨夜事他也应知道。他们前半夜闹腾得挺厉害,到后来切入正题时沈昭才在房内下禁制,把声音都给阻断。
“找大夫来开几服药,再拿些化淤消肿药膏进去,还有……拿些祛除伤痕膏药,全都送进去。”
“是。”
沈昭虽不能确定闻清徵是不是在那断崖下伤眼睛,却有些希望是这样。这样话,是不是可以证明师尊是回来找过他?他将闻清徵被拖入饿鬼道时掉落匕首直珍藏在身边,早已知道他来过那处断崖,但却不知他是否真下去找他。
但他心里虽这样想着,又怕真如他所想,师尊眼睛是因他受伤,那样话他才真是于心不安,余生都难以安宁。
沈昭握着青年手,感觉他手冰冰凉凉,没有点温度,再看到那张没什血色脸,想起自己昨夜失控样子,心中更是心疼,低声问他,“是不是?师尊。”
闻清徵被他紧紧揽在怀里,周身源源不断地传来青年身上暖意,但却无法把那颗心捂热。
青年紧紧抿着唇,言不发,脸上神情是千年万年如漠然,如高山积雪,没有丝情绪波动。那双眸子漆黑清澈,却映不出前方人影。
沈昭面色漠然,恍若没有听到,只是慢慢地走着,朝着最深那间牢房走去。沿途有个花白头发褴褛老叟跪倒在地,哀求着给他杯毒酒,沈昭只是瞥眼,便有
赫舒会意,行礼后要告退,又被沈昭喊住。
“暗牢那几个如何?”沈昭眸中没刚才吩咐他去送药时温情,面色冷漠,阴沉沉地,让人望而生畏。
“回宗主,属下前些时间才去关照过那些道修们,都还苟延残喘着呢。”
“嗯。”
沈昭微微颔首,“没弄死就好。”
沈昭问他,他不会答,而要说些别,闻清徵也不会回答。
沈昭苦笑声,知道他是在用这种态度来抵触他,原来,连句话都不想和他说。
沈昭松开手,把他放在边儿,不再靠近,声音低低地,似在诉说,“知道,是犯浑,混账,师尊你生气是应该。但……您也不值当为伤心难过,好好休息着,晚些再回来看您。”
他站起身,往殿外走去。
青年亦言不发,不知是否把他话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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