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应是至少还可以和他有十几年温存时光。
闻清徵喉结动动,道,“你也可以和他样做。”
后面话已说不出,因为,他知道戚怀香不会那般。
戚怀香沉默着,看着天边,勾起嘴角,轻声道,“是啊,也可以像他那样做。”
他亦可以像戚景那样,收个徒弟,然后让这徒弟来继承他衣钵,把万蛊教继续壮大下去。在他将死时候,还能吸食那徒弟寿命来为自己续命。至少,是要比现在活得要多六七十
他说着,笑笑,道,“其实,小时候很羡慕你。你看你们断情宗学东西都多正派啊,要是练剑,要是习丹,就算是对这些打打杀杀没兴趣,也能研究道学在宗内备受尊敬。但就只能跟那些毒虫待在起。那时候小,哪有不怕那些蛇虫,更不要说让那些虫子在身上爬来爬去。但是也不能说不愿意啊,要不然,他就把丢进千蛇窟里去。”
“……”
闻清徵静静听他说着,握着他手,想用自己温度为他暖热,但手心却好像含块寒冰,怎都热不。
他眼角微红,心中酸楚,竟从不知戚怀香这些往事。戚怀香在他面前总是什都不在意样子,对任何事情都如指掌,放荡随性,云淡风轻,从未对他吐过什苦水。
“你就不恨他吗?”闻清徵问他。
他虽皮相年轻,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但确确实实已经活百三十多个年头。虽不能说年轻,但在寿命均在八百岁上下金丹期修士里,也只相当于初出茅庐小伙子年纪。
戚怀香知道万蛊教历任教主都因蛊虫早逝,自己也逃不脱那命运,却没想到仅仅才百三十岁,他便迎来这天。
戚怀香看着他眼前蒙着白绸,苦笑声,面上浮现出种奇怪神情,问,“你知道吗?戚景是活到百九十九岁才死。”
戚景是他师父,也是上任万蛊教教主,照样也没逃脱不过二百岁而逝魔咒。
闻清徵微微侧下脸,“怎忽然提起他来?”
“恨啊,怎能不恨。”
戚怀香说着,苦笑声,“小时候恨得咬牙切齿,只想着等到以后强大之后便杀他。但终究是直到他死,也没能摆脱得。”
当他看着戚景痛苦地在床上慢慢迎接死亡时候,那时候还有瞬觉得他可怜,可现在,昔日那丝恻隐之心都没。
他能在现在就被蛊虫反噬,可是拜那人所赐,若不是他十几年如日吸食他寿命,他又怎会……
怎会在现在就被迫散教,离开柳眠迟。
他对戚景观感不好,因为知道戚怀香这个师父对他并不好,动辄打骂,极为严苛,以至于他和戚怀香在戚景死之前都很少见过面。戚怀香是没有休息时间,寒霜酷暑都要修炼。而贺銘昔日虽也待他严厉,但至少还有些空隙。
戚怀香说,“他也知道自己活不过二百岁,便拿来采补,吸食寿命来为他续命。”
“什?”
闻清徵耳边如炸起惊雷,他又惊又怒,想要坐起,却被戚怀香抓着手按下。
戚怀香手冰冰凉凉,没有点温度,即连声音也细弱,在耳边亦如天边外般渺远,辨不清在说什,“都过那多年,还是第次跟你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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