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
赫舒有点着急,抬头看到青年冷冷瞥过眼时,忍不住打个寒噤,不开口。
沈昭面上没什表情,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寝殿里,许久,才道,“冰些果子和甜乳送进去,再让膳房做些开胃小菜和清粥,师尊这几天没什胃口,怎送进去东西都不怎动?别让膳房人懈怠。”
“……是。”
赫舒顿顿,应声,却在心中叹息声。
……
夏日里昼长人静,魔宗里少外界溽热,绿荫处处,入眼是避暑好地方。
沈昭在听着赫舒禀报。
赫舒说,如今道修那边平平静静,昔日想要重返中原野心似乎都随着这任家主辞去家主之位事情而烟消云散。
柳眠迟辞去家主之位事情,沈昭初闻时诧异,但很快便想到他应该是知道戚怀香已经去吧。
。
院寂静中,翁老终于开口,他苍老声音中满是疲倦,“算,你既然知道,便不瞒你。是他让告诉你。”
戚怀香说同意让谢家姑娘进门,而且,也不让她做妾,说自己愿意离开柳眠迟,条件便是,要他们陪他演场戏。
翁老说完,.慢慢叹声,想起往日那人样子,也觉造化弄人,道,“其实,他待你也是挺好。只是,他终究是个男子,还命不久矣,怎能再继续呆在柳家……”
柳眠迟怔怔地听着,脸上表情不知是哭是笑。
沈昭看他默默离去背影,抬脚往寝殿走去。
他知道赫舒在想着什,无非是觉得他如今不务正业,只想着儿女私情。但他何曾没想过趁此良机将艮山之地重夺回来。
但,柳眠迟刚刚卸任,他便攻伐道修,实是有些让大丈夫不耻。
道修现在乱成团,沈昭虽厌恶道修,也并不屑做趁虚而入小人行径。
赫舒说,柳眠迟在大婚之日忽然跑出去,谁都拦不住,过许多天才满是疲倦地回来。那时候众人才知道,原来他是去南疆。
道修那边都在说柳眠迟太过任性,还是年轻,不够成熟,竟在大婚之日抛下新嫁娘去找以往旧情人,还散婚事,辞家主之位。但其中原因,大抵只有这些知道他们两人之事人才能理解。
“新任柳家家主是个旁系分支子弟,是金丹后期,但修为远远不能跟柳眠迟相比。想来,他们也是知道少元婴期修士庇护是无法再重返中原,所以进来才老老实实吧。”赫舒禀报着这些日子探查消息,他看着沈昭若有所思样子,低声询问,“宗主,们是不是,准备下把艮山给夺回来?”
上次宗主因要去饿鬼道事放弃艮山以南大片中原地区,宗内许多魔修们都很不赞同,只是不敢对沈昭言明。舒也直痛心着把艮山那片肥沃之地轻易让与道修。如今,正是机会,新任那个柳家家主并无雄风,看起来只想蜗居隅,不敢进犯,是个大好时机。
沈昭听到他话,却只是淡淡道,“以后再议吧。”
他终究是个男子,不能为自己留下后嗣,也不能陪他走完接下来日子,所以选择离开他。
可是……
“可是,爱您啊。”
柳眠迟动动唇,声音微弱,轻不可闻。
痴痴缠缠,热烈场,却逃不过君埋泉下泥销骨,寄人间雪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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