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才月,便像是老三十岁,他脸上已满是皱纹,依稀能辨出年轻时模样。
沈昭不敢让他碰到自己脸,怕他察觉到什,每每看到闻清徵想要碰碰脸颊,便立刻握住他手,说天气太热,想要师尊来凉凉。
但慢慢地,连沈昭也明白到这是个拙劣借口,他手心握着手已经遍是苍老痕迹,皮肉萎缩,满是树干般粗糙皱纹,闻清徵不可能感觉不出来。
他看着闻清徵天天地沉默下去,找许多大夫为他治病,次次地哄
沈昭很少说这些情话,当说出口那刹那,自己都觉得有些肉麻,但又觉得恰如其分。不论闻清徵如何,他总不觉得他哪里有不好地方,即便是皱纹,那皱纹亦要因他可爱起来。
闻清徵侧侧头,让沈昭看到他红得泛着浅粉色耳垂,道,“油嘴滑舌。”
沈昭笑笑,从背后抱住他。他把头靠在闻清徵肩上,像是在清净峰他还不及闻清徵高时候做那样,声音也是软软地,有些撒娇意味,道,“师尊别不理好不好?”
“……”
“您就是自己想得太多,哪里会不好看,怎会嫌弃您呢。”沈昭见他犹豫着,不推开自己,趁热打铁,几乎要黏在他身上,那温热气息吐在他耳边,声音低低地,问,“以后有什事情都跟说,好不好?师尊。”
毛上有些湿意,伸手轻轻地抚过他眼角,指腹上感觉到水渍,低声道,“说什呢?师尊无论什时候,都是最好看。”
“……”
闻清徵被泪水染过眸子清清亮亮,不染丝尘埃,当寻声看向他时候,让沈昭误以为自己闯入迷蒙吴门烟水之。那水雾蒙着眼眸美得让人心碎,就算眼角细纹依旧无法减损他丝毫风韵。
沈昭为他拭去双眼泪痕,呢喃着,“师尊近来越来越爱哭,怎那不愿意相信呢?不论怎样,师尊在沈昭心里都是最好看。”
他很少见师尊哭过,自从那次往生湖畔见到他满脸泪痕之后,这是第二次。
闻清徵咬着唇,沉默许久,终于点下头。
沈昭嘴角绽开笑意,抱他更紧,鼻尖埋在他脖颈里嗅着他身上独有清淡香气,唇贴在那里,小声地说,“真好。”
自从往生湖回来之后,师尊第次不再那样抵触他,这让沈昭欣喜得将要发狂,但心头又压块大石头。他知道过金丹期道修,面容都会保持在筑成金丹之时那年,不会衰老,但师尊为何会……
心头不安越来越重,慢慢地成事实。
自从那日发现闻清徵脸上细纹之后,沈昭便日日都陪他同入睡,第二天晨起第件事便是观察他面容。而闻清徵却在以惊人速度老去,天天地,像是凡人过年般。
师尊差点要被他弄哭。
闻清徵怔怔地,直到他轻柔地为自己拭净眼角水渍,又说那些话之后,才动动唇,不太确定地问,“是什?皱纹吗?”
“……”
沈昭看着他眼角细纹,感觉他现在像是怕被抛弃小妖宠,他心中柔软,又有些酸楚,只是握着他手,小声说,“才不是皱纹呢,师尊不会有皱纹,那是……”
他想想,认真地说,“那是湖水泛开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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