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江玥道别完之后江沨转身朝走来,说不紧张那定是在撒谎,但仍挂着没来得及收回微笑,体面地开口。
对他说:“好久不见。”
江沨闻言眉头微蹙,直接拉过左手,把摁在掌心里指尖掰开,然后用力地扣住手腕,言不发把拖上停在路边另辆黑色奔驰。
自从江沨抬起头跟对视后,就直低头不再看他,但是仍能感受到他落在身上视线。
今天是上任第天,教务主任此刻定正在学校铁门后抱着胳膊视察,看这个新来关系户究竟能不能胜任。
于是弯下腰,尽最大努力平复呼吸,缓慢而温柔地对江玥说:“这是你爸爸吗?快回家吧,老师要去送送其他小朋友哦。”
说完左手微微发力,就从她小手中挣脱出来。此时才发现手心里都是汗,潮湿又黏腻,忍不住用指尖在掌心里用力捻捻。
把江玥送到江沨那里之后把剩下学生依次送到家长手上,再挂上在镜子前练三天标准微笑和家长们寒暄,顺便表扬下这些还没有记全名字小不点儿们。
七年后,和江沨重逢。
就在牵着年级二班队伍从学校里走出来时候,他站在年级家长等候区最前面,西装革履,眉骨深邃,头发全梳在后面,正在低头看表。
不知道为什能在人群中第眼就看到他,也不知道为什只看到低下头侧脸,就能确信那是江沨,但确实可以,从小到大都可以。
他和周围等待着爷爷奶奶格格不入,不像是来接孩子,倒像是准备参加什大会议。
即使现在在教语文也很难时间准确地描述出感受。脚步顿,甚至想扭头就跑,然而还是晚,他抬起头准确无误地直接看向眼睛。那双眼睛还是那黑,墨似浓厚。
等送走最后个头发花白奶奶和他孙子之后,脸已经笑得有些僵硬。
不用扭头也知道,江沨仍站在那里。
应该直接离开,像七年前样,但是脚下像是生根似,瞬间盘根错节,动弹不得。
况且教师公寓正好在他那个方向。
余光里看到辆商务奔驰停在学校门口,车上下来个穿着黑色职业套装女人拉着江玥上车,关门前江玥大声地冲喊:“江老师——再见!”
手里拉着领队小姑娘突然蹦起来,清脆地喊:“江爸爸!”然后拉着手就往前冲。
今天是开学第天,作为新上任语文老师兼班主任实在是不够格,此时只能隐约地记起手上拉着小姑娘好像叫江玥。
原来江沨已经有孩子,想。七年,也差不多该是这个年龄。
“江爸爸,你怎来接啦?”小姑娘已经把拉到江沨面前,手仍没松开,另只小手拉住江沨脆生生地开口向他介绍:“这是们班主任和语文老师,江老师——”
她还没说完又惊呼道:“哇——你们都姓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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