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面前玻璃茶杯被斟满,茶香四溢,她才缓缓开口:“知道你恨你爸,也恨这个家。”
“……”
茶水滚烫,她却没察觉般端起来抿口打断,“是阿姨对不起你,知道江怀生不是个好东西却把气都撒在个孩子身上,当年你还那小。”
张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什,“没有……”
她把抓过放在桌上牛皮纸袋,三两下绕开封口缠着棉线掏出沓装订好纸推到面前。
“谢谢。”双手接过,小心地贴在脑门上。
等把额头上汗全部洇干,她才继续说道:“成绩出来吗?考得怎样?”
不得不回答分数。
“阿姨祝贺你。”
不明就里,指腹搓搓潮湿手心,“谢谢阿姨。”
十年时光仿佛骤然缩短,凝在这寸光阴。
整个城市街道都变得安静,梧桐树排列整齐地向后倒退,暖风从耳边流过,吹烫眼眶也迅速风干眼角溢出线泪珠。
转过街角,甜品店橱窗照旧又大又明亮,反射着午后明媚阳光。
缓缓停下,双手撑在膝盖上深深喘几口气,额上汗顺着下巴滴落在地上又迅速洇开。
还没等手背挨上脑门抹掉剩下那些汗珠,突然被团影子笼罩住,猛地抬头,滴汗滑进眼睛里。
单时要轻松不少,拇指从纸条中穿过,轻轻掀。
比预想高出5分。
尽管早有准备,看见分数瞬间才终于从虚空踩到实处。
眨眨眼,又低头盯着那个分数长达分钟,胸腔里各种情绪交织在起迅速滋长,驱使着冲下楼梯,从教学楼口气跑出校门,校服被风灌地鼓起来,在身后猎猎作响。
显然是第个出校门学生,瞬间被长枪短炮呈半圆形包围,闪光灯劈啪作响,边说着谢谢从缝隙中向外挤边无视掉那些记者问题。
“这个给你,你去举报他,赔多少钱都可以……”
视线落在冷白色A4纸封面,刚刚那滴渍
陈阿姨把鬓角散落绺头发别在耳后,四下看看,又对上眼睛:“阿姨想请你喝杯茶,可以吗?”
跟在她身后走进家茶室,环境雅致,琴音袅袅,每方茶桌四周都垂落着竹帘。
她似是常客,熟稔地点壶白茶才落座,又招呼:“小晚,过来坐。”
直到落座,才发觉出不对劲,她分明是有什事要跟说。
怨自己迟钝,同时也侥幸地想着她这般平静,总不会是和江沨事,其他什都不怕。
顾不得揉,迅速站好,手指甚至紧张地贴紧裤边,对着面前人叫:“陈阿姨。”
她穿着套墨绿色剪裁优良旗袍,下摆和袖口都绣着栩栩粉嫩荷花,长发绾在脑后,得体依旧。
只是手上拎着个突兀牛皮纸袋。
眨眨眼试图把眼里那滴咸涩汗挤出来。
“擦擦汗。”她或许是看出局促,递过来张纸巾,带着淡淡茶香。
“同学,考得怎样?”
“这开心,考得很好吧?”
“……”
要第个告诉江沨:“终于追上你!”
八岁那年,凭着点朦胧潜意识对着江怀生点头升入三年级,自此开始沿着江沨走过路跌跌撞撞地摸索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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