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戾离开,陆长亭才松口气,挺直肩背放松下来,循着来路回到包厢里。
他坐下没两分钟,就有好几个服务生推开门,手里端着蜂蜜柚子茶,拥挤摆在放满酒杯茶几上。
时间已经接近凌晨,喝到这个点,大家都醉得七七八八,有解酒东西送来,就都不客气瓜分。
包厢里不少人都是“沽酒”熟客,却都是头回有这种待遇。江持风嘀咕道:“‘沽酒’蜂蜜柚子茶什时候这甜……”
围在陆长亭身边人没少过,不知道喝多少酒,大家也越玩越开,包厢里充斥着酒精和烟草味道,陆长亭把衣领扣子又解开颗,起身去洗手间。
包厢里也有洗手间,但他想出来透透气,便出包厢,跟着标示往洗手间走。
陆长亭许久没这不节制喝酒,胃有些疼,喉咙发烫,整个人像是才从酒罐子出来,浑身上下都是酒气。
放水,他站在洗手台前面,单手接捧冷水往脸上泼。
冷水泼三四回,他才觉得自己稍微清醒下,抹把脸,强撑着靠在墙边,松垮弓着背,捂着发疼地方,缓解胃里不适感。
人大都年岁偏大,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人,身上难免都带着些被岁月打磨圆滑和世故,眼里也都各有算计,脸上带着笑,谁也看不透谁。
唯独江持风和沈戾站在边,低声说笑,明明大家都待在同个包厢里,可他们却像是和其他人都分割开来,让人很难不注意到。
江持风他知道,江家人,不过以前没接触过所以不认识,而“沽酒”老板……想到进门时看到情形,陆长亭忍不住多看沈戾两眼。
年轻酒吧老板有双碎星似眼睛,看起来是很爱笑人,眨眼就跑出溜笑意来,偏偏自己毫不自知。
不知道是不是刚喝过酒缘故,他唇瓣带着几分水色,看起来很软,很润。端着酒杯手骨节分明,袖口挽起露出截手臂,肤色很白,手腕上戴着条简单红绳。
听到脚步声,他撩起眼皮看眼,“沽酒”老板,叫什来着……
沈戾叫他声,很客气称呼:“陆先生,你还好吗?”
陆长亭站直身子,面无表情硬撑:“没事。”
男人脸上带着醉酒潮红,衬衣领口大开,被水浸湿块,原本用发蜡打理得丝不苟向后头发也有几缕微湿散乱着,这幅模样,怎看都不是没事样子。
他说自己没事,沈戾也没再不识趣多管闲事,进洗手间,像是只是正好遇见,所以随口问句而已。
陆长亭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这样打量人视线很不礼貌,压下视线,不再看。
沈戾并不知道自己被打量番,他直微低着头,只余光扫过男人喝酒时吞咽喉结,垂眸,又灌杯酒。
这种场合沈戾向是游刃有余,不过他今天似乎有些意兴阑珊,也不怎说话,不经意时候,眼神会停在陆长亭身上。
很多人都在看陆长亭,各异心思,只有沈戾,眼神平静,又藏着点热烈,江持风从来没见过沈戾这认真看个人。
他觉得奇怪,但今天主角是陆长亭,他脱身不得,也不好问些什,只能看着沈戾喝几杯以后就抽身出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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