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宋双榕推开车门,向司机道谢后离开。
李聿手搭在把手上,迟迟按不下去,头脑犹如信号中断电视屏幕,跳动雪花噪点与宋双榕最后笑容切片交替蹦出,令他无法掌控自己行动。
司机着急交班,脚油门将李聿送回家属院。
上楼后,李聿用宋双榕那把钥匙打开门,又攥在手中。
钥匙还是温热,和从宋双榕手中拿过来时样,不知道他手还冰不冰。
离南校区越来越近,李聿手握着宋双榕给钥匙,另枚钥匙躺在裤子口袋中,想想说:“钥匙明天还你。”
“不用,本来就是你家,”宋双榕停顿几秒,轻声说:“你留给别人吧。”
“别人”这两个字提醒李聿,虽然确认今天和宋双榕在起是何应雨,但也许明天他又会去找别人。
和别人并肩,被别人触碰,对着别人笑。
李聿自己很忙,既要带学生,又要做课题,每天工作十二小时以上,连走路时都在思考,没时间、也没兴趣找别人。
学,回不回,快交班。”
“回,”李聿走过去拉开后车门,对宋双榕说:“别浪费时间。”
他走开后,路灯光才将宋双榕整个照亮,他脸在夜晚光线中显得苍白,嘴唇冻成深红,睫毛拓下两扇阴影,微微颤抖着。
有瞬间,李聿想,如果宋双榕能时刻快乐,哪怕是和其他人并肩走在红色巷子里,他也心甘情愿,只要能让他直站在巷口看。
但下秒,他又希望这个人只能是自己。
在玄关站片刻,李聿才张开手掌,看向钥匙,停滞近半分钟,总算意识到这把钥匙上红绳不见。
红绳是宋双榕暑假回家从寺庙求来,不过十公分长,像截质量不好毛线。
室内还是宋双榕离开前模样,李聿回书房抽出本书,《费马大定理》——那本决定他人生方向数学科普读物,然后缓缓走回客厅,拿开个抱枕后,坐进沙发上宋双榕筑巢中,翻开书页。
先是翻到格黑白胶片,宋双榕研究生二年级时,第
他希望宋双榕能有紧迫意识,尽快认清谁才是最优选择,同时又不想让宋双榕得意,误以为自己明知他变心,仍余情未。
“没有其他意思,”李聿侧过脸,看着宋双榕说:“只是想你回来拿东西方便点。”
“你东西太多,没时间帮你整理。”他又补充。
车正好停在南校区门口,司机刹得很急,宋双榕像是没防备般向前倾倒,李聿想伸手拦他时,他又双手撑住前排座椅后背,坐稳,侧过头露出今晚第个只属于李聿笑。
“是吗,都不要,麻烦你随便处理掉吧。”
宋双榕最终还是上车,坐在李聿左手边,两人依旧相隔半米距离,但呼吸在同空间内。
李聿升上车窗。
司机报家属院地址,问:“还是回这儿吧?”
“路过北华大学南校区停停,”宋双榕面朝前方,目不斜视,说:“谢谢师傅。”
两人在起时,通常是宋双榕说得多,但今天他路上都没有交流意愿,李聿也找不到切入口,司机驶入地下道时,李聿转向右侧,从车窗倒影中,盯着宋双榕看近五分钟,直至重回地面,灯光缭乱起来,他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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