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忍受剧痛已经开始平息,邓瑛仰面躺在榻上,张胡子站在他脚边,正在解捆缚着他绳子,边扯边说,“老子干这多年刀匠,你是最晦气个。说好听就是朝廷活,说难听就是丁点钱也没有。这也算,平日里给那些人下宝贝,他们都得给压张‘生死不怪’字据,可你不用写。所以这里得说句,三日之后,要你那下面不好,被黑白无常带去地底下,可不能在阎王爷那儿拉扯。”
邓瑛想张口,却咳声。
张胡子抽掉他脚腕上绑绳,“别咳,忍着,越咳越疼。”
邓瑛像是听进他话,硬是把咳嗽忍下。
张胡子抹把额头汗,粗笑几声,“不过你
他说这句话时候,不自觉地握住悬玉璎珞。
李善也朝身后看眼,“张胡子已经去,看时辰……应该就是这会儿。”
“嗯。”
他顿顿,似乎在犹豫该怎往下问,听起来才不至于牵扯过多。
“之后呢?”
李善说完,面前人却半天没有回应,他忍不住抬头瞄眼,却见杨伦绷着脸,指关节捏得发白。
“大人……”
“知道,有劳李公公。”
那话声分明切齿,李善听着背脊冷,忙连连道“不敢。”,
“大人,们本有罪。之前司礼监郑公公来,也过问起这件事,们才晓得捅篓子,不敢不担着,大人有任何需要,只管跟说就是。”
北镇抚司才封那个为邓瑛鸣不平京内书院,人就敏感起来,径直拿话压李善,“自己也就罢,妹妹是女子,怎能被攀扯,李公公不可信口雌黄,你们海子里年初事多,已然很不太平,你此时若要再……。”
“是,知道。”
李善躬身打断他,也不敢再提他在仓房里查问到,杨婉几次三番去看邓瑛事。
“大人,们做奴婢,看到这玉坠子也急啊,怕张洛大人回京,知道是们瞎眼没认出杨姑娘,让她在们这儿遭这些天罪,要带着锦衣卫那些爷爷,来剥们身上皮。这会儿,下面人已经翻腾起来,杨大人不妨再等迟些,不定今晚就寻到。”
杨伦听完这句话,这才看明白他本意。
“之后会在们这儿养几日,然后经礼部引去司礼监。”
“行。”
他打住眼下这个话题,翻身上马,“现在跟你们道进海子里去搜。”
——
此时刑房里是死般沉寂。
杨伦勉强压下心里羞怒,朝李善背后看眼。
初雪后盖,白茫茫大片,什也看不清。
“邓瑛还在海子里吗?”
“还在。”
“什时候用刑。”
但李善将才那话,再想起来又细思极恐。
“你……刚才为什问到邓瑛。”
李善不敢看杨伦。
杨伦放平语调道:“刚才说话过急,李公公不要介意。”
李善叹口气,仍盯着自己脚尖儿,“哎,也不知道是不是海子这些弱鬼胡说,说这十几日,直有个姑娘偷偷在照顾邓瑛,场院里晒药近来也被人搬挪好些去关押邓瑛地方,点看之后发现,都是些治皮外伤药。杨大人,知道,大人妹妹是许张家,这些事关乎名声,说出去对姑娘不好,所以已经把该打人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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