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
张洛低头看着他,“不要把和你们这些人混为谈。”
“是,大人教训是。”
张洛拿过台案上刀,用刀鞘抵着何怡贤脸上伤,偏头道:,“怎说。”
“老奴自己掌。”
——
“是。”
何怡贤转过身,“邓颐案子已经过去半年,这些人借着为邓瑛鸣不平,写堆大逆不道文章,实则还是东林党人做派,辱骂君父,狂妄无极,早该论罪处死。今日又妄议陛下,实在是该千刀万剐,陛下怜惜六科和都察院年轻*员,不肯动严刑,但诏狱里这些重罪之人,张大人没有必要再姑息下去吧。”
张洛手掌握。
“杀桐嘉书院人?”
何怡贤应声道:“这些人是因为邓案获罪,本就该杀,都察院对此也不敢有异。张大人只需,让朝上文臣看到辱骂君父下场。”
何怡贤笑叹声,“陛下对这些人仁至义尽,可是这些人却根本不识天恩。”
话音刚落,后衙诏狱中忽然传来声令人毛骨悚然痛呼,张洛回过头,“谁在后面。”
百户回道:“是秦千户,桐嘉书院那些囚犯,今日在牢中喧哗,妄议陛下,秦千户正在处置周从山。”
张洛道:“没见此处在谈事吗,让他堵口!”
“是。”
张洛低头看着何怡贤。
此人七岁时入宫为阉童,如今“儿孙满堂”,整个内廷宫人都唤他老祖宗,就连尚仪女官也称他“干爹”。他掌管司礼监十二年,虽然饱受文臣谩骂诟病,但皇帝却亲自对张洛说过:“没有这个奴婢,朕要赏家里人样东西,是不是要到内阁值房去求啊?”
这话没有机锋,张洛当时听得很明白。
他不屑与这些阉人无伍,奈何他们是打不得狗。
他转身朝东门内走,肃然道,“既然是为陛下事,就进司里说。”
六月炎热,御药房在为各宫熬煮下火凉茶,二十四内廷衙门和六局分别调些宫人去御药房去帮忙。
杨婉下值,便绑着袖子同李鱼道蹲在茶炉前。
她跟这些带火东西直不大对付,没会儿就被整得灰头土脸。
李鱼看着她那手忙脚乱样子,有些无语,“诶,难道这些茶就这急,你们尚仪局连你都调来。”
杨婉拿着扇子朝自己扇几下,抹着汗道,“你个小孩子懂什。”
张洛站起身,几步跨到何怡贤面前,“这是陛下意思,还是你意思。”
何怡贤拱手,“大人恕罪,陛下有这个意思,也不会说。”
张洛听完这句话,忽然反手狠狠地抽何怡贤巴掌,何怡贤被他打得直滚到台案下面。
但他没喊,抬袖按按嘴角,对张洛说道。
“如果什话都要陛下说,什事都要陛下做,那老奴与大人如何自处?”
百户忙奔向后衙。
何怡贤直起身,朝后衙看去。
“这个周从山是桐嘉书院那位教书先生?”
惨烈痛呼变成凄厉呜咽声。
张洛皱眉,直道:“何掌印有话直说。”
何怡贤跟着张洛走进正堂。
张洛解下佩刀放在台案上,随手拖过把椅子坐下,抬头道:“说吧。”
何怡贤半弯着腰站在张洛面前,“张大人对黄刘二人留情啊。“
张洛道:“是陛下留情。”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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