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鱼见杨婉没吭声,忽然想起什,张口道:“哦,她说过,什病人有隐私……”
郑月嘉没有听懂这句话,但也没再深问,挽下自己袖子,对杨婉道:“试着替他斡旋下,但是,毕竟是司礼监所有人观刑,王太监他们也不能对他太宽松。不过皮肉伤好养,杨姑娘也不要过于担心。”
杨婉听完,退步向郑月嘉行个礼,“多谢郑秉笔。”
“不敢。”
杨婉直起身,“郑秉笔,今日是因为什要这样对他。”
李鱼将邓瑛勉强安顿好,红着眼睛正要去找宋云轻,却见杨婉个人站在房前柳树后面。
“喂。”
“啊?”
李鱼难得见她恍惚,揉揉自己眼睛,冲她道:“你干嘛躲那儿。”
杨婉呼口气,拢拢身上褙子,朝李鱼走几步,“他醒着?”
李鱼这才回过神,赶紧抹把脸走上前来,搀起邓瑛另只胳膊。
邓瑛虽然还醒着,呼吸却已经有些艰难。
他不断地在咳,咳出来气却不多。
李鱼根本不敢用力拉拽他,但这样却也令邓瑛遭罪,郑月嘉道:“把他胳膊架住,你要不架稳,他更痛。”
李鱼听到这句话,不争气地哭出来,边哭边道:“邓瑛你到底做什错事啊,老祖宗要把你打成这样。”
胡襄看邓瑛沉默地伏在凳上,没有要回答意思,逐渐没耐性。
“老祖宗让替他来问你,已经是开天恩,你不说话是什意思。”
邓瑛张开口,股淡淡血腥气便从喉咙里涌出来,他没有办法抬头,只能任由脸贴在凳面上,“请转告掌印,邓瑛……无话可说。”
“混账东西!”
胡襄甩袖起身,“接着打。”
郑月嘉看眼李鱼,李鱼识趣地退到边上。
郑月嘉这才道:“并不是因为他犯什错,而是因为,陛下看重他。”
杨
李鱼回头,见郑月嘉将好走出来,便没有说话。
郑月嘉看着杨婉,她穿着常服,妆容已经有些散乱,手冻得有些发红,也不知道站多久。
“怎不进去。”
杨婉摇摇头,“等他睡,再进去。”
郑月嘉脱口道:“为什?”
邓瑛忍着痛断续道:“李鱼别哭……别出声。”
李鱼看他难受模样,根本忍不住哭腔,脸慌乱地看向郑月嘉道:“现在怎办啊郑秉笔。”
郑月嘉见邓瑛意识越来越淡,连忙扶住邓瑛背,尽量让他好受些,面对李鱼说道:“先送他回直房再说。”
——
这路对邓瑛而言仍然是将才那场酷刑延续,以至于回到护城河边时,他已经完全撑不住精神。其实他不想就这昏过去,他怕杨婉会来找他。此时对他来说,怎样都好,就是千万别让那个叫她珍重衣冠女子,看到他现在根本无法自珍伤。
——
后面二十杖,邓瑛受完之后,浑身已经动弹不得。
郑月嘉顾不得胡襄在场,脱下自己外袍遮住邓瑛下身,对王太监道:“还不快解开!”
王太监忙命人给邓瑛解绑,然而任何个拉扯都令他下身如临针阵。
郑月嘉见没有人敢上前来帮他道搀扶,回头看李鱼呆呆地站在人群中,想起他不是司礼监人,便道:“站边上那个,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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