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还没等杨婉反应过来,易琅便扑到她怀中。
久不见杨婉,他比往日还要亲昵些,杨婉怕他摔倒,只得弯腰搂住他。
邓瑛退两步,在易琅面前跪下行礼。
杨伦和那
那在邓瑛活着那几年之中,又还发生过类似桐嘉惨案事吗?
没有。
即使内阁没有信他,他最后,还是做到他今日在杨婉面前说出这句话。
他个人做文臣与司礼监,北镇抚司这些帝权机构之间那道墙。可是书写历史人,最后还是把他埋进粪土里。
靖和年间,政治环境尚算清明,易琅与杨伦为首内阁道,推行新政,天下民生富足,边疆稳定,是明朝历史上,难得太平之年。杨伦因此名垂千古,靖和帝也被后世评为贤君。
“嗯。”
邓瑛点头,“你直很聪敏。”
杨婉想说,这不过是后世视角优势,实际上就是马后炮。
“聪明也没有任何用,什都做不。”
邓瑛稍稍弯腰,与杨婉平视,“那是该做。”
杨婉时不忍,重新换个话题道:“那东缉事厂事呢,你应手吗?”
邓瑛望向青灰色河面,“还在改制。”
“阻力大吗?”
邓瑛回头冲她笑笑,“阻力不在司礼监,而在北镇抚司。”
杨婉站住脚步,“你如今是怎做。”
半道,他手早就被风吹冷,杨婉手掌却仍然是温热。她步幅不大,腰上芙蓉玉坠子轻轻敲着邓瑛手背,他忍不住低头看去,赫然看见他自己雕那颗芙蓉花珠子,不禁握住手。
“邓瑛。”
“啊?”
杨婉见他有些恍惚,便又将步子放慢些。
“你以后就不再管皇城营建事吗?”
只有邓瑛,昔日匣中玉……
下句,暗含他名字,语成谶,杨婉不忍在此时把它想起来。
于是,她没有再说话,牵着邓瑛手慢慢地朝前走。
走过奉先殿之后,二人转入内六宫宫道,杨婉刚刚松开邓瑛手,便听见身后有人唤她,“姨母。”
杨婉忙转过身,见易琅已经向她跑过来,身后跟着杨伦和个十几岁少年。
说完他顿顿,“其实,这样身份,能做事情不多,但是……只要内阁肯信分,就不会让桐嘉书院事情再发生。”
“若他们不信你呢。”
邓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历史上有人信邓瑛吗?
也许只有杨伦信过他。
邓瑛道:“以北镇抚司锦衣卫直接充作东厂厂卫,在东厂原来掌理两个千户基础上,再设贴刑官,这是定要走步。”
杨婉抿抿唇,“张洛肯吗?把自己人给到你们东厂?”
邓瑛摇摇头,“自然不肯,但不算难,因为这也是陛下所希望。”
“嗯……”
杨婉抬起头,“这样陛下就能通过东厂,来衡量北镇抚司所有刑狱。”
“是……”
他咳声,收回自己神思,认真应道:“后续工程工部派给徐齐。”
“不觉得有点可惜吗?”
邓瑛没有立即回答,沉默须臾,方道:“皇城营建四十年不止,就连老师也不能从头至尾地参与。如今……虽不再修建它,但也身在其中。”
这句话……真有丝“建牢自囚”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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