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宁帝没有想到,他竟然说出这样番言辞,气得喝道:“拖出去!”
锦衣卫顿时将黄然整个人翻转过来,架起他胳膊,不顾其蹬腿挣扎,路拖出太和殿。
殿内易琅已经下座,面朝御座跪下,等待贞宁帝发落。
杨伦心里此时万分后悔,没有听邓瑛话,坚决地把他拦下来,酿成今日这个局面。
他想替易琅说话,却也明知,多说句,易琅错就重分。
“什君臣大礼。”
贞宁帝并没有发作,额前青经却已经凸,bao出来,他握着御座上龙头雕,“朕再问你次,为何要对他行君父礼。”
黄然双目发红,面色因为醉酒,阵红阵白。
锦衣卫压迫住他呼吸,以致于他声音有些断断续续。
“君父……君父是谁……臣忠是这个天下……”
引导四品以上*员入殿就席面。
杨婉看着杨伦面色严肃地跟在白焕身后,踏上玉阶。
他并没有看见杨婉,只顾在白焕耳边说着什,白焕听后虽未有表露,但背在背后手还是握紧。
不足五品*员,散坐在殿外东西廊下,立膳亭和九亭开始传宴,殿内教坊司初奏九歌,殿外大乐便暂时歇下,与杨婉所想不同,贞宁年间除夕赐宴并没有种君臣同乐氛围,不论是皇帝还是殿中易琅和群臣,都持重地端好自己身份。
不过廊上倒是另外番风景。
贞宁帝阴着脸看着易琅,父子之间似乎有默契般,个克制住自己怒火,个克制住心里恐惧。
“散宴。”
皇帝低声说句,何怡贤忙高声道:“散——宴——”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起身行礼相继辞出。
皇帝忽又道:“白阁老,张阁老,你们二人去
他说着抬起头,“可是天下如今是个什样啊……巡盐死在巡盐船上,查矿压在矿山下面,黄氏族……祖先们打下百年基业,就被几个无耻锦衣小儿,下子全抢光……”
他说完这番话,殿内竟无人敢出声。
杨婉转头朝天际处看去,云破日出之地,此时已经被厚云遮起来,唯暖光也消失。
黄然试图抬起头,呼吸口气,却被锦衣卫摁压得更厉害,到最后,连脸都贴在地上,他却仍然不肯住口,连咳几声,即便肺胀将破,却还是嘶声道:“满殿珍馐啊……臣!愣是口都吃不进去!白首辅,张次辅,还有杨大人……你们是怎吃进去啊?”
他说完,放肆地笑出声,边笑边咳,呕出酒水带着丝血腥味道,令在场人掩鼻颤栗。
因为廊上只设宴桌,没有设座,因此年轻*员们都散立在各处,夹菜喝酒,相互攀谈。杨婉缩着脖子,立在月台下听他们说话,其间话题很杂,大到清田大策,小到家里生徒科举,听得杨婉慢慢地有些发困,正当她想要闭眼时候,忽然听到殿中张洛声高喝,“拿下黄然!”
殿外众臣瞬间停止说笑,伸长脖子朝殿中看去。
只见黄然面红耳赤地跪在易琅面前,刚直身,就被锦衣卫摁趴在地上,丝都动弹不得。
贞宁帝坐在御座上,低头问他,“你将才向皇长子祝酒时行什礼?”
黄然笑声,“君臣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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